“小暖丫头,想什么咧?”
就在安小暖想得入神时,赵里正走了过来。
他坐到安小暖斜对面,跟安小暖道:“你年轻,头脑也清醒,赵伯有件事情拿不准主意,想问一问你的意见。”
“赵伯,您这话就折煞我了。”
安小暖回过神,笑道:“不知是什么事情,竟能让赵伯拿不准主意?您且先说来听一听,我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唉。”
赵里正听言,叹了口气才道:“万丰府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不管那个地方还是不是宁王说了算,都证明现在局势动荡。
不瞒你说,我想了一天一夜,总觉得不对劲儿,这心里很是不安,结合历史上好几桩大事件来看,外敌来袭,必是国有内患!
再者,说句不怕被砍头的话,我们大宁国啊,早就不是最初的大宁国了!
权贵腐败,赋税一年比一年重,当官的只管吃喝享乐,根本不顾我们老百姓的死活。
若非如此,大宁国众人的心怎么会散?敌军又怎敢轻易来犯?”
说到这,赵里正稍稍压低了声音:“所以啊,我有预感,咱们大宁国要乱!而万丰府,仅仅只是一个开头!”
安小暖听言,微微一愣。
——真不愧是一村里正啊,就是比别人敏锐!
“不瞒赵伯,其实我有跟您一样的预感。”
既然赵里正已经有了猜测,安小暖也就不用费心思去提醒他了,只要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再在适当的时候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就行。
于是,她分析道:“如果大宁国真的出现了内乱,那么咱们这些普通老百姓,肯定会成为权贵手中的靶子。
不说这一路往南方走会遇到多少危险,就算活着到达南方,也未必能平安。
万一再遇到像万丰府这样的情况,咱们真是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是啊,我担心的也是这个。”
赵里正点点头,说道:“我刚刚走了一圈,发现咱们村里的人都没什么粮食了。
之前没了粮食,还能花高价去城里采买,现在啊,就算遇到了县城或州府,咱们都不敢进去咯!”
话说到此,赵里正忍不住叹了口气:“唉,从万丰府到南方,至少还有八百多里路。
可咱们手上没有粮食,莫说是八百里了,就是八十里都难熬啊!
即便咱们一直走山路,靠吃野菜吃树根到了南方,也不能保证能有地方落脚。
咱们这些看得清楚的人还好说,怕就怕村里大多数的人到时候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本来就是想着能到南方重建家园,所以再苦再累,也咬牙坚持了。
可好不容易到了南方后,却发现自己是千里赴死,你说说,这让他们怎么接受?”
“是啊。”
安小暖也叹了口气,说道:“原本咱们这一路就不容易,既要省着吃省着喝,还得提防其他难民。
现在可好,就连地方官府都不能信任了,生怕他们加入了某个势力,再拿我们来当靶子。”
说完,想了想又道:“这难民来偷来抢,主动对我们动手,我们尚能还回去,大不了就是双手多染一些血。
可如果是地方官兵,尤其是像万丰府这样,先把人骗进去关起来再动歪心思的,那咱们真是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掉!”
“是。”
赵里正点头,表示赞同:“所以啊,我就寻思着,咱们是不是可以暂缓去南方?先找一个适合生活的地方躲一躲?
敌军什么时候能被击退,咱们说不准,但国家一旦有了内乱,没个几年是平定不了的。
这几年,我们总得活下去啊,你说是不是?既然不能去南方送死,那就只能找个地方先安顿下来。
而且这个地方,必须得偏僻安全,不易被外人发现。”
“赵伯这个安排很好啊,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
安小暖本来还想着怎么提醒赵里正呢,结果不等她开口,赵里正就已经有这个想法了,极好极好。
可她话音方落,赵里正又道:“就是这偏僻安全的地方啊,现在不好找。
靠近官道的肯定不行,哪怕像我们之前躲着养伤的小村庄那样的地方,都是不安全的。
我想了一宿,真正安全的地方,恐怕只有深山里了。”
“那就躲在山里。”
安小暖想都没想,便道:“找个适合的地方,宽敞一点的,能让咱们搭建起简单的庇护之所外,还能种植点粮食。
地形最好是易守难攻的,若是有什么危险,咱们也能自救,不至于束手无策。”
“说得简单,但这样好的地方去哪里找?”
赵里正苦笑着摇头,又道:“更何况,这附近的山肯定是不能待的。
第一,它距离万丰府终究还是近了些,保不齐那些官兵和难民会顺着痕迹找过来。
第二,这里早晚时分虽然有点潮,但还是旱灾区域,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雨水。
想长期安顿的话,肯定得找四季分明,有雨水的地方。
可你想过没有,有雨水就意味着万物复苏,生命旺盛,若咱们生活在深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