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奕的问题是,他是北冥渊的人。
确切说,他是北冥渊心腹,自小便以侍读的身份陪在北冥渊身边。
当日奸妃一案爆发,军中追随过独孤艳的百余位先锋跟副将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一夜被俘,这都要归功于古云奕。
没有他在暗中设下陷阱,独孤艳羽翼不会斩杀的那么干净。
皇宫。
古云奕下朝之后直接来了御书房,北冥渊知他会来,早让李公公备好极品龙井。
“微臣叩见太子殿下。”
凌寒清冽的声音传过来,北冥渊立时起身,绕过桌案将跪在地上之人扶站起来,“云奕,你可回来了!”
“臣,不辱使命。”古云奕拱手,眼中饱含深情。
北冥渊中肯点头,将其拉到侧椅上坐下,“如果没有你,独孤艳手底下那些余孽岂会那么容易就范,只是这些年苦了你。”
北冥渊之阴险,在于他三年前便有了铲除独孤艳的计划且付诸行动。
他明面上将当时还是殿前司指挥使的古云奕,以莫须有的罪名贬入军营,独孤瑾便是在那个时候被提拔上去的。
暗中却是让古云奕查探军营中对独孤艳死忠的兵将,以便在动手之日可以一举歼灭。
“只要是为了太子殿下,微臣
不觉得苦。”古云奕的脸刚硬立体,剑眉像是刀削过的,五官之中唯有那双眼睛最为特别,像是两片子夜星空,看着明亮,实则幽远神秘,让人难以揣摩。
古家没有丑人,古云奕容貌与他父亲古禹很像,虽长年在军营历练皮肤呈现淡淡的麦色,但与其清俊的五官相配,别有味道。
此时,北冥渊执杯,以茶代酒。
古云奕受宠若惊,先干为敬。
“此番我召你回来,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北冥渊搁下茶杯,眸色深沉。
古云奕心领神会,“银面?”
“没错,比起十三宗宗主,本太子更为忌讳的是那个自始至终都没有出现的银面。”北冥渊黑目微眯,“五年的时间,我竟没从独孤艳嘴里套出银面真身。”
“只能说明奸妃一开始,就对太子殿下存有戒心。”古云奕低声道。
北冥渊冷笑,“她终究斗不过我……”
“太子殿下想让微臣追查银面下落?”古云奕言归正传。
“没错,银面一日不死,我这心一日落不下来。”北冥渊摩挲着手里的骨瓷茶杯,“你可以从妖月身上下手。”
古云奕微怔,“妖月不是已经……”
“独孤艳的人,本太子怎么用都觉得不顺手,
而且你就真以为妖月会对本太子忠心?”北冥渊动了动唇,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其实微臣一直不明白妖月为什么会背叛独孤艳,他可是独孤艳千挑万选出来的人。”古云奕心存疑惑道。
“该怎么解释呢。”北冥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未在多言。
所以说爱情这个东西,真的可以不受性别约束。
北冥渊告诉古云奕,妖月是饵,他希望古云奕可以在有限的时间里,钓到银面那条大鱼……
离开御书房,古云奕心里多了一层盘算。
妖月,也就是白泽在十三宗里面负责的是谍,即便当初奸妃一案中他供出独孤艳的谍报体系,但聪睿如他,一定会留有后手。
那么在妖月作为鱼饵被牺牲掉之前,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的底牌掀起来,收为已用。
这时,对面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古云奕下意识抬头,微震。
三年不见,物是人非。
而今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已然不是独孤艳身边那个安静如水的女子。
“微臣叩见独孤侧妃。”古云奕止步,拱手。
独孤柔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古云奕,也是一愣。
曾几何时,眼前男子是她第一个猎物,她在古云奕身上花的心思一点儿都不比北
冥渊少。
直至感受到北冥渊看向自己的眼神变得不一样之后,她换了猎物。
“什么时候回来的?”独孤柔脸上没有太多变化,浅声问道。
“三日前。”古云奕垂眸,“微臣恭喜独孤侧妃。”
好好的气氛,因为这一句恭喜变得异常尴尬。
独孤柔还记得当初为了不让北冥渊误会,她曾找过古云奕,希望他能明白自己已经另有所属,好在古云奕并未纠缠,只说了一句‘各自安好’便结束了他们之间的暧昧关系。
“你在笑话本宫?”独孤柔愠声质疑。
“微臣是真的恭喜。”古云奕抬起头,“这个世上,没有谁会比微臣更希望你能过的好。”
独孤柔脸颊染上绯红,娇嗔瞪了古云奕一眼,仓皇走向御书房。
古云奕没有回头,只是站了片刻复又启步……
文府,棋室。
凤天歌在知道古云奕回来之后,心情就变得十分糟糕。
那应该是三年前的事了。
因为古云奕被贬出皇城,她还责怪北冥渊对昔日发小太刻薄,差不多有十天没理他。
现在想想,那时的她就像两头猪,因为用一头猪根本无法形容她那时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