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阴经最大的好处,就是赋予了凤天歌与其内力并不相符的感知力。
听到声音的一刻,凤天歌倏然闪身跃到宅院攒尖屋顶的背面,悄然匍匐。
即便是现在,她也不觉得来者是冲老槐树来的。
没人知道老槐树的秘密,除了她跟白泽。
寒夜的天幕,弓一样的上弦月凄冷悬在枯鸦枝头。
空气中弥漫着萧索的气息,低沉的让人压抑。
来者越来越近,凤天歌暗伏在屋脊,静谧等待。
终于,一抹黑色身影出现在凤天歌视线之内。
斗笠下,那抹身影显得娇小纤柔,当是女子。
凤天歌以为她应该是路过,赶去鬼市什么的都有可能。
然而这样的猜测,在那抹身影落在宅院里的一刻被打破。
看着那抹身影走向老槐树,凤天歌眸色骤敛,伏在冰凉瓦片上的手因为紧张慢慢攥成了拳头。
不……
不会,不应该……
终于,那抹黑影在老槐树下停住脚步。
凤天歌的心也跟着悬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人!
老槐树下,那人缓缓摘下叩在头上的斗篷。
清冷月光落在那人脸上,惊的凤天歌无以复加。
半黑半白,是妖月!
她怎么会……
凤天歌百思不解之际,更大的震惊
突然来袭。
看到妖月伸出手精准撕下树皮的一刻,凤天歌只觉浑身血液都似在这一刻凝固,心脏不再跳动,时间都跟着静止了一样。
她眼眶骤红,血丝满布,额头青筋几欲迸裂!
无数震惊跟质疑在凤天歌脑海里横冲直撞,无数个为什么仿佛细密的罗网将凤天歌紧箍在里面,越收越紧,任她挣扎叫嚣拼命反抗都无济于事。
妖月怎么会知道谍路所在?
白泽?
白泽不会背叛她。
十三宗宗主惨死奉天殿的情景犹在眼前,那里面有白泽!
凤天歌满眼血红,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她要问清楚,她要问个明白!
然而下一秒,凤天歌突然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几乎同时,一抹绛紫色的身影暗匐在她身边,金色面具在月光的映衬下,散着淡淡的光晕。
是温玉。
凤天歌狠狠瞪向温玉,勃然煞气自那双眼中迸射而出。
她第一次在温玉面前失态。
她愤怒恼恨,充满杀机的看向温玉,却没有得到温玉一丝回应。
凤天歌含恨转眸,眼睁睁看着妖月从暗格里拿出密件。
妖月没有走,而是将一张银票搁到暗格上方,再将老槐树的树皮叩紧。
借着月光,妖月展开密件,看过之后
用惯常的手法指尖一划,幽幽冥火下密件灰飞烟灭。
凤天歌只觉胸口一窒。
看过即毁是谍路的规矩,这种指尖洒些火磷的方法还是她教给白泽的!
妖月怎么会!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她死之后北冥渊又把白泽救活,用各种残忍的手段逼得他将这一切都供出来?
如果是,那白泽临死之前到底经历了怎样惨痛非人的折磨!
妖月走了。
容祁这方转身,解开凤天歌身上穴道。
‘噗—’
殷红鲜血好似开在末路的曼珠沙华,自凤天歌喉咙狂涌出来,落满冰凉瓦片。
她踉跄着站起身想要追上妖月,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倒下去。
容祁扶她,却被她一手挡开。
“你最好别去找妖月。”容祁不明白凤天歌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现在显然不是细问的时候。
但有一点,凤天歌应该知道谍路,而刚刚那一幕似乎已经很好的诠释了,妖月也知道谍路的事实。
凤天歌未理眼前男子,飞身跃起时重心失衡,整个人跌下屋顶。
容祁倏然闪身,落地一刻将凤天歌横揽在怀中,“你别冲动。”
“我为什么不能冲动!”凤天歌猛推开容祁,眸间赤红,眼泪被她强逼在眼眶里。
她指
着老槐树,“妖月为什么知道这里?这里除了独孤艳跟白泽没人知道!她为什么知道!”
凤天歌歇斯底里,整个人都在颤抖。
“那你又为什么知道。”容祁得到的消息也是一样,除了独孤艳跟白泽,没人知道这里。
“你怀疑我?你现在该怀疑的是妖月!”凤天歌悲恸低吼,“她知道所有谍路的秘密,他们到底将白泽逼到何种境地!”
只要想到白泽可能经历过更惨痛的折磨,凤天歌的心就像一万只蚂蚁疯狂啃噬,心血蜿蜒。
容祁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何以到现在,凤天歌都没想到另一种可能。
白泽还活着。
凤天歌不再看向容祁,大步冲向宅门。
她已经没了理智,可容祁有!
容祁纵身拉住凤天歌,“你现在去,只会打草惊蛇。”
“放开!”
“妖月就是白泽!”
凤天歌几欲癫狂般狠狠甩开容祁,却在容祁开口的一刻,整个人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