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天歌有些后悔,倘若换装过来,至少南无馆的人能帮她抵挡一阵。
这会儿各种压力面前,凤天歌不得已把手伸出去。
那位神医随即叩住她雪玉手腕,周遭顿时安静下来。
“姑娘脉象一息三至,沉而无力,萦萦迟迟,细不紧而微,乃鱼翔之脉。”神医一双长眉微微蹙起,乌黑明亮的瞳孔暗了一下,清风吹过,满头银丝随风飘起,划过优美的弧度,如月华。
凤天歌医术不精但上辈子亦有涉猎,大概能明白眼前男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承认自己刚刚在武院被夜倾池打出内伤,但绝对还没到细不紧而微的地步。
鱼翔的意思,就是主三阴寒极,阳亡于外。
这是说她要死了啊!
“姑娘放心,裴某既能诊出便能医治,姑娘且随我进来……”
神医音落之际凤天歌猛然抽手,目色顿时凉薄,周身散出的寒冽之气使得周遭百姓本能后退。
“神医贵姓?”凤天歌声音冷冽,目色如霜。
“免贵,姓裴。”
邪医裴卿!
凤天歌脑子里顿时浮现出这两个字。
“姑娘若不想医,也无妨。”裴卿笑容坦荡,看不出半分猥琐之态,但凤天歌知道,
自己怕是被他算计了。
“告辞。”凤天歌拱手转身,迅速离开。
看着瞬息被人群淹没的那抹身影,裴卿唇角微不可辨的动了动,“大家不要着急,慢慢来。”
一时间,百草堂再度恢复刚刚的盛况……
天牢,候审牢房。
自昨天问审回来之后,独孤瑾越想越愤怒,越想越心凉。
他与凤雪瑶就算不是耳鬓厮磨,也相好差不多有五年之久。
以往他送给凤雪瑶的珍珠翡翠白玉簪子哪一件不过百两?
每每凤雪瑶有事相求,哪一次他不是全力以赴。
到头来,凤雪瑶却说与他不熟!
“凤雪瑶,你可对得起我!”这句话独孤瑾不知道问了多少遍,然尔对面凤雪瑶却是不语,一句都没应过他。
凤雪瑶越是这般,独孤瑾越是恨海难平。
“你到现在对容祁那个废物还不死心?”独孤瑾双手紧握住铁栏,怒声低吼。
终于,在他提到‘容祁’两个字的时候,凤雪瑶扭过头,眼睛里的厌恶跟鄙夷太过明显,独孤瑾顿时火冒三丈,“容祁那废物根本就不配你,只有我才配你!”
“你?”凤雪瑶嗤之以鼻,“你算什么东西!”
“凤雪瑶!”独孤
瑾未曾想他心心念念爱着的女人竟然如此无情,如此狠心。
凤雪瑶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独孤瑾,是蠢,还是天真?
“我说的有错吗?独孤艳活着的时候你是威风八面的指挥使,她一死,你在这大齐皇城里立时成了摆设!你还以功臣自居,你还昭告天下自己跟独孤艳再无瓜葛,断绝关系?你自己姓什么不知道!”
“住口……你住口!”独孤瑾最恨的就是有谁把他跟那个奸妃搁在一起,“她是奸妃,我是功臣!没有我,没有我妹妹,独孤艳根本不可能就犯!”
独孤瑾红了眼,大声咆哮。
“然后呢?那个大大的奸妃死了,你们得到什么了?”更难听的话凤雪瑶不便公然说出口,但她打从心眼儿里瞧不起独孤瑾跟独孤柔这对兄妹,养条狗还知道护着主人,倒是他们,活脱脱就是两个白眼狼。
凤雪瑶这样想,并不是替独孤艳叫屈,是她真瞧不起这两个不识里外的蠢货。
当初哄着独孤瑾,是他还有利用价值。
仅此而已。
“我们得到褒奖!太子殿下看中我们!”话说到这里,独孤瑾都开始怀疑。
北冥渊是怎么看中他们的?
妹妹从
准太子妃无端变成侧妃,他,身陷囹圄!
最主要他是冤枉的!
凤雪瑶冷笑,“呵,自欺欺人也要有个限度。”
“你闭嘴!那晚你我在车厢……”
“你闭嘴!”凤雪瑶突然激动,大步走向铁栏,一双眼怨毒看向眼前男子,“如果你还想活下去就最好到此为止。”
独孤瑾一下子清醒过来,纵不甘亦不再多言。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爱你,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一个人会像我一样喜欢你。”独孤瑾深深凝望凤雪瑶,之后狠狠砸一下铁栏,转身回到角落,不再开口。
凤雪瑶毫无留恋转回身,独孤瑾的爱她根本不屑一顾。
而她,也真是爱惨了容祁……
幽市,德济堂。
此时坐在屈平药案前差不多半柱香时间的容祁,嘴里还在碎碎念着什么。
屈平刚刚配药没仔细听,这会儿空余时间便竖了竖耳朵。
“公孙佩你这个杀千刀的千年龟,骗走本世子‘破影’就卸磨杀驴,人在贱天在看,你给我等着……”
直到容祁又吧啦吧啦半柱香时间,屈平方才开口,“你要是没事儿可以走了。”
“药,给我药!”容祁突然抬起头,额角方现一片淤青
。
屈平抬眼,看着就疼,“那儿有两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