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幽市四海商盟里,容祁正在品茶,听着雷伊口中的消息。
难怪精明如卫子默,会选择用那么粗暴的方式对付许云鹤,原来问题出在卫子显身上。
“卫子默无赖啊,他弟弟都不知道是不是许云鹤抓的,硬用这种方法逼人家小鹤鹤把人交出来。”容祁搁下茶杯,叹了口气。
旁侧,雷伊就想知道‘小鹤鹤’这三个字是怎么来的。
“卫子显是谁抓走的?”容祁抬眼看向雷伊,正色问道。
雷伊摇头,“还没消息。”
“七国里南越第四,实力远胜卫国,凤天歌这次选的有失偏颇。”容祁将手搭在桌面,轻敲两下,似有所思。
“主人昨天晚上不是这么说的。”雷伊耿直开口。
容祁嘴角一抽,“雷伊啊。”
“在”
“你不觉得自己站的位置挡住本世子视线了吗?”
于是雷伊朝左边挪了挪,容祁惊讶看向雷伊,然后雷伊又向右挪了挪。
容祁抚额,“退下。”
这时,温慈进来,禀报说凤天歌去了德济堂……
皇宫,御书房。
自银面死后,北冥渊好像已经很久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奏折挥落一地,墨砚断成
两截,笔洗倒在地上,里面的水流淌出来浸湿奏折。
古云奕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片狼藉场面。
旁侧,李诚瑞见古云奕进来,便悄声退出御书房,将门带紧。
以往北冥渊心情不顺,李诚瑞多多少少都会宽慰几句,可今日之事他是一个字都没多嘴。
龙皆有逆鳞,往顺往逆了触,都不得好。
“微臣叩见……”
“往生卷!”古云奕开口之时,一直背对龙案的北冥渊突然转过来,凌厉黑目寒蛰嗜血,“到底是谁在皇城里散布这种不知所谓的谣言!”
对于往生卷的传言古云奕多少也听到些,“附体重生这种事荒唐至极,太子殿下不必往心里去。”
“本太子当然不会往心里去!但也不允许任何人利用鬼神之说动摇社稷!”北冥渊绕过龙案,脚踩戾气走向古云奕,“这件事你去办,本太子不希望皇城里再流出这种蛊惑人心的谣言。”
“微臣遵命。”古云奕领旨。
“还有……”北冥渊身体前倾,靠近古云奕,“往生卷固然没有令人起死回生的能力,但此物却不能落到有心之人手里,你务必,找到这所谓的神
物,本太子要亲手焚毁。”
古云奕越发谦卑弓身,“微臣定不负太子殿下所望。”
“下去吧。”
北冥渊未动,直至古云奕退出御书房他方缓慢挺起身,侧身看向龙椅后面的位置。
独孤艳,你若重生,我便再杀你一次……
德济堂,密室。
再见屈平,凤天歌能很明显感受到自其身上散出的寒意跟煞气。
她知道原因,屈平恨北冥渊,是以入宫后屈平不可不能对北冥渊下手。
她也恨,比屈平恨的还要深。
可她从没想一剑要了北冥渊的命。
死简单,活着才难。
她要让北冥渊从高高在上的太子,一步步走下神坛,跌落深渊,她要把北冥渊拥有的一切,在乎的东西一件件摧毁,让他看着,也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要他怒,要他痛,要他跪在奉天殿前磕满一百个响头。
可她要北冥渊活着,像蝼蚁一样活着才是对北冥渊最大的惩罚。
“有事?”屈平见凤天歌站在药案前不说话,停下手里药碾。
“天歌知屈先生入宫,特来问先生可需要什么,我自会让宫里人准备妥当。”凤天歌敛去眼底暗色,恭敬开口。
屈平
欣赏凤天歌,也受用凤天歌对他的这份尊重,“听说是楚国容祁世子举荐我入宫,待我入宫他能跟在左右就最好。”
凤天歌只停顿片刻,便应下屈平。
是的,但凡涉及到容祁,凤天歌就是这么有自信。
“还有一事……”凤天歌并没有选在此刻劝说屈平打消给北冥渊下毒的念头,有裴卿在,北冥渊应该能得以保命,“这是淮阴侯古禹妾氏曹姝的血,天歌烦劳屈先生能受累看一看。”
看着凤天歌用双手举过来的牛毛针管,屈平并没有拒绝。
“之前天歌带裴卿去过,他说曹姝无碍,可今日再入淮阴侯府,天歌发现曹姝精神萎靡,嗜睡而且脸色白的很不正常。”凤天歌将曹姝的症状尽可能说的详尽。
屈平将牛毛针管滴入瓷盅,微皱眉,“裴卿说无碍?”
“是。”凤天歌心弦微紧,“屈先生……”
“暂时不能断定,且等有了消息我会让薛里叫你。”见屈平不再开口,凤天歌恭敬施礼,退出石室。
待她从后堂走进前堂,薛里迎面过来,低声传了四海商盟的话。
温玉在四海商盟,等她。
想到温玉,凤天歌自然想
到昨晚在金翠楼前的一幕。
明璃纱下,她苦涩抿唇。
那些不该有的想法,不该存的心思,都散了吧。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