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祁没给他笑,拿凤天歌话说他好歹也是楚国世子,身份不允许他对言奚笙太过和蔼。
“怎么就你一个人?”容祁直接坐到言奚笙对面,视线扫过周围,狐疑开口。
“本官不是说了,为了见你本官整整赶了七天七夜路程,千里马都跑死两三匹,没想到世子半点感恩之心都没有呵。”言奚笙亲手斟茶推给容祁,脸上笑意怎么看都像是不怀好意。
正如彼时他给穆宸斟茶一样,言奚笙的茶容祁表示不敢喝。
容祁私以为倘若言奚笙能半路失踪,他有可能会很感激。
“听说此番武盟简沧冥会代表楚国出战?”就言奚笙现在皮笑肉不笑的态度,容祁真心不知道该怎么讨好,只能先顾左右而言其他。
“你真想问这个?”言奚笙不答反问,微笑时唇角勾起深深的弧度,“世子只怕是来打听本官对屈平的态度吧。”
于言奚笙,他显然不愿意跟容祁兜圈子。
嗯,容祁点头,“那人真不是屈平。”
“那又怎样?”言奚笙朝容祁的方向凑了凑,“他是,与不是对我来说不重要。”
容祁暗自松了口气,听语气这事儿能唠啊!
奈何某人接下来的话却让容祁深深感受到,言
奚笙还是那个言奚笙,是他天真了。
“只要那个人是你举荐的,那么他就必须是屈平。”
容祁几乎不用过脑都特么明白言奚笙什么意思,“我一个倒数第一的,何致招你这么深怨念?”
言奚笙摊手,“谁让本官得罪不起穆宸呢。”
“那你就要玩死我啊!”容忍的底线就在于,忍无可忍。
“不不不……”言奚笙摇头,“你死与不死是皇上要决定的事,我的任务是把你送到皇上那儿。”
拿言奚笙话说,作为楚国在齐的质子,你非但不恪守本分做好一个质子该做的事,居然还暗中勾结楚国死囚,你要干什么?居心何在!
容祁一张雕塑脸凝望言奚笙半晌,只问了一个问题,“我挖你家祖坟了吗?”
“倒数第一……”言奚笙似笑非笑看向容祁,“因为我是第二,所以我特别关注倒数第二的马谨瑜,那真是一个如假包换的笨蛋,你偶尔比他差我能理解,人有失手你有失蹄,你次次比他差?”
所以言奚笙真是太讨厌了。
见容祁不说话,言奚笙冷笑,“世子一定装的很辛苦吧?”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有可能是马谨瑜在装……”容祁想解释。
“那个笨蛋去
年年底的时候被中直参军玩死了,如果他是装的,那也未免太彻底。”言奚笙显然不信。
言奚笙把嗑唠的这么死,容祁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容世子如果没事就请回吧,回去好好想想,怎么再救屈平一次。”言奚笙没给容祁艰难往下唠的机会,下了逐客令。
容祁仍不甘心,“有没有可能,你好我好大家好?”
“只要你不好,我才能好。”言奚笙特别真诚答道。
某祁暴走……
夜幕厚重,冷月如钩。
凤天歌自天衣阁回来后并没有直接入重华宫,而是等到子夜。
诚然现在的重华宫无人看守,亦很少有人会在这里经过,但凤天歌知道,重华宫内已被北冥渊设下机关暗器,目的自不必说。
殿顶攒尖背脊处,凤天歌悄然揭开瓦片,纵身落入殿内。
足尖落地,不掀浮沉。
再入重华宫,往事历历在目。
凤天歌一瞬间泪眼婆娑,又一瞬间目光坚定。
承载灭天之恨重生,眼泪当是她这一世最无用的东西。
因为清楚重华宫的布局跟每一件饰物的摆设,凤天歌快且精准避过大部分机关暗器。
‘咻—’
就在凤天歌欲至床尾暗格的刹那,一道黑线直逼过
来!
千钧一发之际,凤天歌顺势翻跃避过那柄速度极快的黑色小剑。
为避免小剑落地发出声音,凤天歌匐身过去接住剑身,将其托在手里。
就在这一刻,黑色小剑的剑身突然溢出千条丝丝缕缕的黑色雾线,将凤天歌左手萦绕其间。
毒!
凤天歌瞳孔骤缩,迅速将小剑置于床底。
暗格就在身边,凤天歌顾不得左手隐隐传来的麻木,迅速打开。
里面空空如也!
果然被人拿走了……
证实自己的猜测,凤天歌快速起身欲走时左手传来极痛。
是剧毒!
来不及细究,凤天歌抬手封住左臂穴道,运足内力依照来时步数回到原位,纵身跃起。
攒尖屋脊上,凤天歌险些跌落。
眼前视线开始模糊,剧痛已至整个左臂。
这一刻,凤天歌脑子里一片空白,去找温玉?
她只怕自己还没到四海商盟就已经躺尸在玄武大街上!
可除了温玉她还能找谁?
意识逐渐混乱,凤天歌凭着最后一丝残存理智奔向延禧殿……
房间里,容祁正在怀疑自己在楚国时韬光养晦的是不是有点儿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