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周歧自认杀过的人也是不少。
那些人或垂死挣扎,或哀嚎求饶,也不乏有视死如归者。
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说同情自己!
“你确定同情的人是老夫?”周歧行至苏狐面前,颇为惊讶。
“嗯。”苏狐非但点头,眼中更透出几分悲悯,“你可能不会死的很容易。”
周歧阴森冷笑,“这句话当是老夫对你说!”
苏狐不能动,是以当周歧猛拽开他胸前衣服的时候,他根本谈不上反抗,“你可千万要捅死小爷!不然小爷肯定要你命!”
苏狐并非生死无惧,是他知道这会儿惧又能怎么滴?
与其惊恐,不如拿出点气势来,“捅吧捅吧!小爷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苏狐紧闭眼,狠叫嚣。
好长一会儿之后,苏狐未觉异样,不由的睁开眼睛。
周歧根本就没动手,一双黑目冷冷盯着苏狐,“你叫什么!”
“叫你捅啊!小爷姿势都摆好了你等什么呐!”苏狐就是这样,纵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改变不了本大爷身为鱼肉的傲娇。
周歧紧握匕首,拳头攥的比苏狐还要响,他可不想捅来着,但是不行。
“苏筝筝是你什么人?”这便是周歧
没有动手的原因,苏狐胸口靠左位置,烫着一个字。
苏!
同样的字,他许多年前曾见过。
之所以记得十分清楚,一是这个‘苏’字太丑了,丑到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个苏字,二是写出这个字的人太厉害,他周歧这辈子只中过一次毒,就是拜苏筝筝所赐。
“一听就是个娘娘腔的名字,鬼才认识!”苏狐突然瞪大眼睛,狠戾叫嚣。
“你跟他什么关系?”周歧沉声开口,不得已将匕首揣回袖内。
苏狐龇牙,“你是不是唬啊你!我不认识他我跟他什么关系!没关系!”
“父子一个德行。”周歧没给苏狐说话的机会,抬手封其哑穴。
要说他周歧平生只吃过两次哑巴亏,第一次是在苏筝筝手里,再就是苏狐。
迄今为止在他面前掀翻他药案的不止一人。
活下来的,绝逼只有苏狐一个……
且说凤天歌入宫之后直奔延禧殿,给楚太后请安,又见过柳萤季安庭,准备离宫时却在御花园遇到墨画。
此刻奉天殿内,独孤柔正端着骨瓷茶杯,于翡翠玉桌前品茶。
看似悠然自得,眼神却透着掩饰不住的阴蛰。
凤天歌入,墨画则从外面关紧殿门。
殿内,只剩二人。
见独孤柔端着架子
坐在主位,凤天歌灿然一笑,“侧妃叫天歌过来,不是单纯就想着在天歌面前摆摆架子吧?”
‘砰!’
独孤柔重重搁下茶杯,转向凤天歌,“凤天歌,你言而无信!”
某歌一脸无辜,“怎么说?”
“季安庭是本宫的人!你现在把他叩在延禧殿是什么意思?当初本宫好心借你证人,倒是送羊入虎口了?”
独孤柔最恨的,就是这个!
“好像把季安庭留在延禧殿的人不是我,侧妃若想要人,大可直接去找皇祖母。”
凤天歌迈着浅浅的步子走过去,“你且告诉皇祖母,且让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那季安庭是你的人,你敢吗?”
“凤天歌!”独孤柔怒拍桌案,美眸喷火一般。
“我在。”凤天歌行至桌边,落座,“你不敢,你若敢当初便不会把季安庭主动送到我手里,你所想,不过是借我之手把他带进宫里对付叶芷惜。”
独孤柔微怔,她未料凤天歌竟看的如此通透,“本宫,只想助你!”
“你想助的,是你自己。”
人都抢了,凤天歌也不在乎跟独孤柔撕破脸,“如你所愿,叶芷惜被打入冷宫,太子妃的位子,空出来了。”
“谁在乎!”独孤柔恨道。
“你在不在乎的
,我管不着,不过作为我帮你出手的报酬……”凤天歌顿了顿,“季安庭现在是我的了。”
“你敢!”独孤柔猛然起身,居高临下看向凤天歌。
即便是尊位,即便是这样盛气凌人的姿态,独孤柔却未从凤天歌眼中看到半分胆怯,哪怕是一点点顾忌都没有。
“为什么不敢?”凤天歌抬起头,似笑非笑。
独孤柔欲怒,却终究忍下来,“本宫不明白,我们之间有仇吗?就算本宫的确有借你之手对付叶芷惜的意思,可到底是帮了你的,不能联手?”
有仇吗?
也不知道杀子之仇算不算。
“侧妃若没有别的什么想说的,我还有事。”凤天歌不想与独孤柔讨论有没有仇这个问题,毫无意义。
见凤天歌起身欲走,独孤柔开口,“柳萤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凤天歌特别能理解独孤柔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武安侯花了那么久也没找到的人被她轻而易举带进宫里,的确值得一问。
可是。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凤天歌唇角的弧度越发深了几分,难得欠身,“天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