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世子府,正厅。
凤天歌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周氏死了,被南越王围剿在鬼坡林连同罗家四兄弟一起,万箭穿心。
原因是,萧文俊的背叛。
当日周氏亲临大齐救萧文俊的场景历历在目,谁能想到,不过三个月,她竟然死在自己最疼爱的外孙手里。
“周氏带萧文俊回南越之后,与南越王的明争暗斗也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她不仅握住了南越朝中近半数官员的把柄,更以周氏产业逼迫南越王立萧文俊为太子……”
桌案旁边,卫子默给凤天歌斟了杯茶,“南越王迫于压力果真立了萧文俊,周氏乘胜追击加大筹码欲逼南越王退位,不想萧文俊居然连同自己父皇自导自演了一出绑架戏码,周氏为救萧文俊中了南越王的埋伏,死不瞑目。”
所以说这个世上,能伤害到我们的,永远都是我们最亲的人。
独孤艳如是,南越周氏亦如是。
凤天歌心痛难当,“萧文俊怎么可以丧尽天良到那种地步!”
“归根结底,他不相信周氏能助他登上皇位,反倒是南越王的许诺于他而言,更加实在,也更加名正言顺。”卫子默纵与周氏有过不愉快,但这并妨碍他对周氏的敬重跟惋惜。
“
没有感情吗?周氏这么多年的付出在萧文俊眼里算什么?”茶杯骤裂,尖锐碎片刺进肉里,鲜血涌溢凤天歌却不为所动。
“你的手!”卫子默既知凤天歌是谁,便知她此刻必是想到旧主。
“没事……”凤天歌抽出袖兜里的锦帕,随意包扎,“刚才出宫时我有看到萧文俊朝御书房方向过去,想必是有讨好结盟之意。”
卫子默起身到壁柜处找来药跟白纱,“七国齐为首,他国或多或少都会表明立场,如此看来,南越王这是把宝押在北冥渊身上了。”
见卫子默欲为其敷药,凤天歌拒绝,“我自己可以……玉婵呢?”
卫子默闻声,微怔,“她这会儿没在府上。”
“哦……”
凤天歌下意识点头,又似想到什么,“当日你为救子显绑架萧文俊,此番既知他是畜牲,你不得不防。”
卫子默点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凤天歌没有在卫子默这里久留,离开后直接到天衣阁换装,去了鱼市。
如她所料,鱼市几乎同时得到消息,南越周氏惨死。
非但如此,鱼市与南越所创商路,哪怕是与别国因周氏关系开辟出来的商路几乎全部中断。
最要命的,黎啸天拿到了萧文俊的密信。
密信上写的清楚,如果南无馆不能无条件归附,他便会揭了南无馆的老底。
馆内,黎啸天皱眉,“现在不清楚的是,他到底知道多少。”
“以周氏对萧文俊的看重,只怕周氏知道多少,萧文俊就知道多少。”主位上,凤天歌弹指间,毁了密信。
“那周氏知道多少?”黎啸天抬头,忧心问道。
“周氏知道的……可就太多了。”凤天歌苦涩抿唇,周氏除了知道南无馆的四姑娘就是她,更清楚她背后站着四海商盟。
如果萧文俊把这件事告诉给北冥渊,后果简直不敢想。
“先依着他的意思做,余下的事,等我消息。”
萧文俊来势汹汹,杀凤天歌一个措手不及。
不幸中的万幸,他太过贪心,这方给了凤天歌一丝喘息的机会……
正如凤天歌所料,萧文俊入御书房的确是有意与北冥渊结盟,不管今后大齐朝局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南越都会坚定不移的支持北冥渊。
条件是,灭卫。
要说这世上的小人分两种,没权力,跟有权力。
前者再怎么落井下石,背后捅刀也不过是让人恶心一下。
后者则不同。
刚巧,萧文俊便是后者。
当然,他也没有让北冥渊真正出兵攻卫,北冥
渊又不是傻子,这不现实。
他亦不需要北冥渊出手对付卫子默,因为这个仇,他要自己报。
北冥渊需要做的是,包庇,纵容。
此番重回大齐,萧文俊定要让卫子默为当日绑架之事,付出代价。
夜已深,四市中最为穷酸跟冷清的寒市早早静下来。
不多时,一辆极为普通的马车停在一间尚未打烊的茶馆外面,身着黑色斗篷的秦淳走下马车,进了茶馆。
装潢简单甚至可以用粗鄙形容的包间里,独孤柔早已等候多时。
秦淳迈步而入,却没有坐的意思。
“事到如今,侧妃还约老夫出来,有意义吗?”
如果可以,秦淳希望以后都不要再见到这个女人,不管之前的皇长孙还是现在的小皇子,独孤柔就像是在他面前画了一张又一张大饼,哪张看着都挺香。
“武安侯放弃了?”独孤柔挑眉。
“现在整个大齐都知道佟兮留下一位小皇子,那些保皇派的老东西们速度比老夫不知道快了多少倍!就算人被老夫先找到,现在的局面跟之前也完全不同。”
独孤柔明白秦淳的意思,的确不同。
一来不是秦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