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事,容祁自觉无甚意外,但凡神秘之人,自有神秘之举。
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容世子?”隔着面具,对面男子的声音听着有些低沉。
容祁缓身落座,雷伊行至其身后,挺直身板。
雅间里的气氛有些压抑,容祁落座之后,瞧了眼桌上膳食,“菩提斋斋主的口味,与本世子没有一样对得上。”
“抱歉,这十八道菜乃本斋主为自己所点,与世子无关。”金色面具下,秦隐淡漠看向容祁,薄唇微动。
与眼前这位世子打交道已经不是第一次,之前邢西被困鬼市,便是容祁带雷伊来救,秦隐还记得他与流刃在一起时,曾听流刃提过,容祁离开鬼市的时候有擦掌心冷汗。
流刃还说,凤天歌身边有能人,但非眼前这位世子。
容祁嘴角微抽,“敢问一句,菩提斋主上辈子是饿死么?如果真是饿死的就更该懂得粮食可贵,若今日你不把这些都吃了,就是浪费粮食,可耻。”
秦隐后脑滴汗,他来时斋主还嘱咐过他,莫要轻敌。
现在看,轻者自轻。
“菩提斋有钱。”秦隐冷声道。
“有钱也不该这样浪费,再说……”容祁扫过桌上
十八道膳食,之后抬头,俊美如天神的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再说,你这样浪费,你们家斋主知道么?”
一语闭,雅间空气骤然凝固,雷伊脸上三排问号,哪怕戴着面具的秦隐也是一震。
自己暴露了?
怎么暴露的!
“容世子在说什么?本斋主不懂。”秦隐的声音,略有些颤抖。
容祁微笑,缓缓直身靠在椅背上,“本世子已经说的很清楚,约好的时间地点,本世子可延半个时辰,叫你们斋主过来,逾期不候。”
秦隐暗自噎喉,金色面具下,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了。
强装下去?
“雷伊,送这位公子走。”容祁倒是自在,言谈中没有表现出任何试探之意,自信而果决。
雷伊虽然不确定眼前戴着面具的男人是不是菩提斋主。
可作为暗卫,他得领命。
直到雷伊走近,秦隐方起身,拱手,“我家斋主在玄武大街第三巷里的慧识茶楼,恭候世子。”
秦隐终究没有强装下去,心虚则乱。
雷伊震惊,慢动作扭头看向自冢主子,眼中尽是崇拜。
像这样的崇拜,他还是在自家主子大战赵无极的时候出现过!
“谢过。”
容祁大
方起身,未多看秦隐一眼,径直走出雅间。
待雷伊跟出去,秦隐下意识摘下金色面具,看着容祁消失的方向。
到底,容祁是靠什么拆穿自己的?
他甚至还没说到正题……
马车里,雷伊问出秦隐心中疑惑。
容祁没答,只闭目养神。
他告诉雷伊,接下来要见的,不是善茬儿。
马车辗转,于玄武大街第三巷慧识茶馆,停。
雷伊先行走出马车,容祁随后踩着蹬车凳走下来,入了茶馆。
茶馆里空无一人,唯一店小二引路。
两层楼的茶馆,装潢用的红松木,色调深些,莫名让人觉得压抑。
二楼天字一号雅间,店小二待容祁走进去后,拦下雷伊。
雷伊正欲反抗时,容祁开口,“你留在这儿。”
“可是……”
“死不了。”
容祁音落一刻,店小二阖起雅间房门。
此茶楼本就位于阴面,整日下来能见到阳光的雅间唯有三间,最多一个时辰。
这会儿容祁走进去的房间,不在那三间之内,没有阳光射进来,窗棂又是灰色棉纱的料子,整个房间显得特别暗,暗到容祁走进去好几步,方才注意到方桌对面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黑色大氅
,头戴斗笠,单从外形上判断,很难说是胖是瘦。
容祁落座,正对面又是一张黄金面具。
“财不外露,斋主不必把钱都往自己脸上贴。”容祁瞧了眼桌面,连壶茶都没有。
幽冷的声音,突兀响起。
“本斋主料到你会看破,未料到的是你看破的速度。”
容祁听到声音一刻,视线平直,眉峰微挑,“斋主不以真面目示人情有可原,声音也是假的这就有点儿说不过去了。”
“今日相见,已是破例。”面具下,北冥澈淡漠看向眼前男子,他以内力感知,一无所获。
容祁笑了,“斋主因何破例,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么!”
“整个江湖,乃至朝堂,敢与本斋主这般说话的,唯有容世子。”
“嗯,他们倒是想,得能见着才算。”容祁看似戏言,多少带了些嘲讽。
北冥澈以内力震动喉结,“世子的单子,菩提斋并未失手。”
“现在纠结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容祁微抬下颚,俊逸容颜露出一抹浅淡笑意,“一百五十万两,加你磕头认错。”
“过分了。”
“不过分的也有,告诉本世子是谁改了凤炎的尸体,无极门的门主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