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妃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自己的指甲,朱唇挑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果然是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滥。”
近身姑姑小心翼翼地劝说:“娘娘,可不兴这么说,白府六姑娘毕竟是镇北大将军的妹妹。”
韦妃不以为然:“即便是她白明微看上我们小九,本宫都觉得她高攀了,更何况是这么没教养的女子。”
“本宫就不明白了,虽然那白琇莹的爹死了,这不还有一个娘么?该有一星半点教养的,怎么一点廉耻都不知道? ”
“当街和人急赤白脸,她怕是觉得自己很神气,殊不知真正的淑女闺秀可做不出这种低贱的事。”
“好在她还算有点自知之明,晓得远离咱们小九远些。否则就算本宫不出手,这福气她也接不住。”
顿了顿,韦妃蹙起眉头:
“此事还是不要让小九知晓的为好,否则小九定然本末倒置,把大好的精力放在这破铜烂铁身上。”
近身姑姑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是。”
……
“本以为是个废物,却不曾想他隐藏锋芒,北疆走了一趟,他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现在更是藏都不想藏!想与本宫开战是么?本宫如他的愿!”
太子府,刘昱目眦欲裂,恶狠狠地盯着眼前的信件。
秦丰业袖手站于案前:“老臣早就说过了,要防备九殿下。就算他再混账,但也有个厉害的母妃,不得不防。”
“可老臣的话没有人听啊……先前您不信老
臣也没有什么办法,稍一不留神,就让九殿下得了势。”
“倘若让他把江北的事情彻彻底底办成了,到时候不仅和殿下平分秋色,只怕他的风头会盖过殿下。”
刘昱冷笑:“外祖父这马后炮放得可真响,您不是很厉害么?怎么没见您做什么?您不也只是把注意力放在白惟墉身上?现在倒会说好听的话了,要是您之前出手,至于让小九羽翼丰满么?”
秦丰业摸了摸眉毛:“殿下,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不如我们别互相指责内讧,好好想办法对付九殿下才是硬道理。”
刘昱冷笑更甚:“自小九他们去江北后,咱们办法没少想,事情没少做,但是除了给小九送人头,可见什么效果?”
“本宫这些年培植的暗卫,几乎折得一干二净,这些人要是不死,做什么不好?可惜了……”
说到这里,刘昱一瞬不瞬地盯着秦丰业:“有些时候,本宫真的怀疑外祖父与本宫不是一条心。”
“这些暗卫多数都死于外祖父的主意,外祖父该不会觉得拿捏不了本宫,所以才借小九的刀来削弱本宫的势力吧?”
秦丰业目光一闪,连忙拱手:
“殿下,这些暗卫可是死于九殿下和白明微之手,要是您因此怀疑老臣,那就正中他们下怀了!”
“为今之计,我们该一致对外,想办法解决眼下面临的问题才是。”
刘昱冷哼:“别以为你的那点小心思本宫不知
道,这一次本宫暂且不计较,要是外祖父以后再算计本宫,本宫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秦丰业一脸惶恐:“老臣不敢。”
刘昱坐在椅子上,沉吟片刻,又来了脾气。
他猛地把桌面一扫而光,咬牙切齿:“小九那纨绔!白明微究竟看中他哪里?本宫乃是天命所归的储君,她不假辞色!怎的她就会给小九撑腰?!”
秦丰业不紧不慢地道:“殿下,您已经有秦府势力支持,白明微再来讨好您,到时候勤王之功也分不了一杯羹。”
“如今白府式微,她只能冒险一赌,倘若赢了,白府便打了翻身之仗。”
“而白惟墉向来清高,不屑与皇子交好,所以白明微掌权后,唯与九殿下一人有交集,她自然只能支持九殿下。”
刘昱深吸几口气,都没有把胸中那团怒火压下:“先不说白明微了,她只不过是我刘家的一条狗,本宫早晚会毁了她。”
“小九背靠韦妃,还有韦家势力支持,如今去江北一趟,更让父皇欢心,他才是最该防备忌惮的人。”
秦丰业脸上浮出一个讳莫的笑意:“讨陛下欢心,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未必是好事。”
“陛下如今年富力强,最忌讳皇子出风头,太厉害的皇子,会让陛下产生危及感。”
“既然江北那里,我们始终无法插手,倒不如从陛下这里入手。要知道就算九殿下再厉害,这天下还是陛下做主。”
刘昱神色和缓
些许:“莫非,外祖父已经有了主意?”
秦丰业一摸胡须:“九殿下一共出去两趟,去北疆,他得了白明微的支持;去江北,他得了民心。”
“一个有兵权、有民心的皇子,陛下必定对他疑心大作,正所谓‘疑心生暗鬼’,只要疑心起了,九殿下的命就长不了。”
“所以我们就要从这点入手。九殿下不是得民心么?那我们就为他造势,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众望所归。”
“到时候就算我们不动手,陛下也会拿下他,那我们岂不是可以高枕无忧了?”
“殿下,如今不是您出头的时候,耐得住现在的寂寞,将来有的是您的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