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西楚。
西楚皇帝徐徐睁眼,烛光晃得他眼前一阵阵黑。
适应过后,他也看清了坐在床边的身影。
面容憔悴,胡子拉碴,看起来风尘仆仆。
而殿内伺候的人,皆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如此沉重的气氛,使得他呼吸一窒,还没来得及享受劫后余生的喜悦,却几乎要再度昏厥过去。
“摄、摄政王。”
“死不了就好。”
说完,萧重渊一拂袖子,起身离开。
待他离去良久,寝宫内的宫人才终于敢有动静。
年轻的皇帝吓得面无人色,本就虚弱苍白的面庞,显得更加憔悴:“他……他……他怎么来了?”
近身内侍连忙走到床边,眼眶红红地为皇帝掖了掖被角:“陛下,摄政王是来救命来了。”
“您病着的这段时日,朝中一片混乱,因为您迟迟不见好,那些原本支持您的大臣也开始纷纷倒戈,和乱臣贼子互相勾结着想要谋夺您的皇位。”
“摄政王来的前夕,宫里都被控制了,只有摄政王留下的那些人,依旧死命护着您,这才不至于让您惨遭毒手……”
说到这里,内侍声泪俱下:
“幸亏摄政王来得快,很快就平息了乱象,朝中那几个牵头谋权的人,脑袋就挂在宫门口,现在还新鲜着呢……”
“陛下您能醒来,也都靠摄政王带来的药方,太医说只要您再调养一些时日,就能恢复了。”
“他不光救了陛下,连陛下的亲眷,如今也都安
然无恙。此番因接触北燕而遭致祸端,他也没有怪罪。”
说话间,内侍又哭了一会儿,这才继续开口:
“以往老奴总觉得摄政王专横霸道,可仅此一事,老奴才知道整个西楚,只有摄政王靠得住。”
年轻的皇帝睁着眼睛,就这么静静地听着。
整个过程,他的眸底没有任何波澜,唯有烛光晃动时,他眼中倒映的光芒也跟着晃了晃。
听到最后,他也并未表态。
只是道:“朕竭尽全力,依旧不能让朝臣心悦诚服,甚至在朕病重期间,还遭自己人的背叛。”
“可他萧重渊一回来,乱国动荡轻而易举就平息了。阿全,你说为什么上天这么不公平,不论朕如何努力,都不如他萧重渊?”
近身内侍擦了擦眼角:“陛下,您别多想。您还是西楚的皇帝,九五之尊。此番劫后余生,不容易。”
顿了顿,内侍小心翼翼劝说:“陛下,不若就别和摄政王斗气了。他虽摄政,但却没有过分干涉陛下。”
“与其和他斗气,让奸人有机可乘,倒不如与摄政王和解,让他作为陛下的保护屏障,如此才是江山社稷之福。”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近身内侍。
他近乎呢喃般开口:“有摄政王在,朕还算什么皇帝呢……”
……
另一边。
萧重渊离开皇帝的寝宫,皇后跪倒在他面前:“多谢摄政王救命之恩。”
那皇后,面容姣好,十分美丽动人。
哪怕
面带倦色,也依旧未露疲态,一举一动恰到好处。
萧重渊不假辞色,径直越过她向宫外走去。
她被大宫女扶着,快步追了上来:“摄政王,夜已深了,妾瞧您满脸倦容,已是疲惫至极,不若在宫中留……”
然而萧重渊并未理会她,加快脚步离开。
皇后还想再挽留,却被零挡住:“皇后娘娘有这份心思关乎臣子,倒不如好好关心一下陛下。”
说完,零转身追着萧重渊离去。
皇后握着帕子,深深凝望着萧重渊离去的方向,最后只余一声轻喟。
“走,去陛下寝殿。”
大宫女面露担忧:“娘娘,您已经衣不解带地照顾了陛下那么多时日,您也该歇会儿了。”
皇后笑了笑:“本宫是皇后,服侍陛下不是应当的么?走吧。”
……
回到摄政王府邸,萧重渊没有急着休息,而是直奔书房。
他也不唤任何人,亲自动手快速地磨了墨,又找来纸落下几个字——一切安好,勿挂勿念。
把信递出去前,他还快速吹了几下,加快墨的变干速度。
“送去给她,务必要快。”
这一路走来,他拖着尚未恢复的身体日夜兼程,几乎没有怎么休息。
所以才能在皇帝濒死之际赶回西楚。
把药方交给御医后,他又接着去平息混乱,稳住西楚局势。
事态刚刚平息,皇帝这才清醒过来。
整个过程,他前期每日只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后来更是有几日不眠不休,根本
没有写信的时机。
如今把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他终于能执笔给心爱的姑娘报平安。
在信递出去后,他不禁松了口气:“这么久没有消息,不知小姑娘急成什么样子……”
府里的老管家敲了敲门,端着一杯参茶进来:“主子,喝了这杯参茶,您快去睡吧,老奴听闻您已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了。”
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