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写了什么?”
白舒童在沐浴着,吴妈妈一整天找她不到,闯了进来,捧着她昨日写下的日记本,依稀能辨认得几个字,对其中不懂的,她强势问话。
一袭乌黑长发沾染着氤氲水汽。
水轻粼,漫在如雪的肌理上,白舒童倾了幅度,看着闯进来的人,扫了一眼她手中本子,垂眸说,“他问我舒不舒服,说已经把指甲都剪更短了。”
说完,她燥得脸有点红,上头写下的文字,都是情事,看着倒没什么,可是让她再重复一遍念出来,简直是让她当众剥衣,赤身裸体地公示。
吴妈妈都不许她跳过半点,又往下问。
她于是又轻答,“我应该是迷糊应了,就没有后续了,睡着了。”
“没见红?”
“没有。”
“也没有进去?”
“没有。”
吴妈妈合上了日记本,看着从学校回来的人,脸上还有未清洁完的黑色机油印子,一看就知道,她肯定又是去上理工课去了。
别人家小姐上学都斯斯文文,选的哲学、家政、外文,可她却同一班男同学,在研究器械,拧螺丝使扳手。
收了日记本,吴妈妈从浴缸边站了起来,看着浴缸里水灵灵的人,说,“这又都多久了?总不会等着订完婚了,还是要等结婚了,才想要你?他难道是个基督徒?”
白舒童心里清楚是怎么回事,装无辜摇头。
如果顾承璟是个基督徒,那还得戒得更彻底。
碰都不应该碰她。
“那怎么了这是,总是差最后一步,他还有和吴小姐在交往吗?”
白舒童泡个澡都不能好好泡,衣服褪了一半,吴妈妈就走了进来,她穿着半身的衣服,衣服吃了水,很重,粘腻在身上,因而有点不耐,也因着吴妈妈问的东西,不想回答,她直接说,“不知道。”
从一堆泡沫里伸了手,她推吴妈妈,“你快出去吧,这事你去问问小方。他们在外头有没有碰面,小方清楚。”
说着,就要打发吴妈妈出去。
而吴妈妈拂掉她推搡的手,同她说,“要是还这样,你让他回自己房间去睡,也别让他再碰。再是这种频率,这以后曼露小姐怎么说得清楚,找个理由,你就说太太吩咐着快十五了,得清心,更得去庙里吃斋,知不知道。”
白舒童点了头,见她还不走,就说,“知道了,你可以快点出去了吗?”
吴妈妈知道她语气敷衍,就伸手要点她的头,要提醒提醒这个随时随地都在有其他心思的坏丫头。
这临近快说好的订婚期,哪里容得她再耍心眼,搞破坏。
而浴室的门就被敲了。
“你在里面吗?”
是顾承璟回来了。
两人的动静都停了下来,互相看了一眼,刚刚说话都不知道大声了,还是小声了,两人头皮都有点发麻,没动。
外头又问了一句。
这反应应该是没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
“你快出去啊。”
白舒童看着吴妈妈,指了门口,让她赶紧出去。吴妈妈则白了白舒童一眼,轻哼了声。
只有顾承璟在的时候,吴妈妈才会怕。
而也只有他在的时候,白舒童才能狐假虎威。
“军官长他回来了,你快出去!不然,我就要喊他了。”
吴妈妈闻言才转身,开了门,挡在了门口。
白舒童叹了一口气。
靠在了浴缸边,听着吴妈妈走了出去,应了顾承璟的话,“小姐在里头,正泡着澡呢,很累了,连我都赶出来了。三少,如果有事,要不等会,她出来再说?”
“不急。”
顾承璟脱掉了外套,挂在木架上,转身回来解着腕袖的扣子,挽起在半臂位置,露出了精壮手臂,他扫了一眼也沾着水汽出来的人,问了吴妈妈,“她的日记本,为什么在你手上。”
白舒童在里头,提了心,不知道要不要出去。
又听吴妈妈在外头应,“小姐今天去了香膏厂,泡着澡的时候又想起些制香的灵感,唤我拿过来的。这会儿,写完了,让我拿回去保管。”
他摆了摆手,让拿过来,“我给她。”
吴妈妈立刻掩在身后,挤着眉眼纹路,笑说,“日记是私密的东西,得问问小姐给不给。”
里头记录白舒童的每一日,详细到时间地点碰见哪些人说过什么话。
事无巨细,奇怪得很。
哪是轻易能给人看的东西。
“三少,还是先问问小姐吧。若是允了,稍后就给您送过来。若是不允,您也知道小姐的脾气”吴妈妈说着,也笑着,话里未尽,点到即止,提示着他,若是白舒童发了小姐脾气,又得闹一晚上可不好哄。
她顿了顿,见顾承璟未再提,就扯着笑,关好了浴室的门,出了他们的卧房。
她刚出来,门口就有使女撞了上来,问道,“吴妈妈,白小姐出来了吗?外头有人找她,说是叫阿和的。”
吴妈妈被吓了一跳,细长的眉都挑了起来,连忙将日记本塞进了衣内侧,抚摸着心脏,来回顺,听着,反问,“什么阿和,阿和什么呀。这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