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呈既然当着王钦亭的面表现得有恃无恐,那自然是怎么嚣张怎么来。
正如他所言,越骂,对方越不敢乱来。
所以无论他怎么骂,都不可能有人冒头,连大门都不敢关,让他骂个痛快,骂个彻底。
只是杨婉儿不明白的是,这又是为了什么呢?就为了过一把瘾,解个气?
你今日得罪王钦亭,对方可能不敢拿你怎么样,毕竟忌惮你引兵来攻。但事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定会联合付仲来对付你,在她看来,没必要闹得这么狠。
这完全就是将王钦亭的脸放在脚底下踩,一点余地都不留。
至于吗?
“很快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看到杨婉儿不解,李呈嘿嘿一笑,冲陈苗和喜儿道:“你俩去各大粮店收米,依市价,有多少要多少,货到付款。”
陈苗和喜儿互视一眼,也不敢多问,应声去了。
杨婉儿眨了眨眼睛,诧异的道:“有多少要多少?你何来这么多银子?”
“放心,他们出不了多少货。”李呈道。
“是因为凉州设了路障?”这事杨婉儿自然是知道的。
李呈摇头,道:“正因为设路障,我才说有多少要多少,每家皆如此,而且按市价收。如此丰厚的利润,他们岂能不联合起来?区区路障,又有何用?”
“可若付仲不撤路障,他们岂敢运粮?”杨婉儿不信。
李呈哈哈一笑,道:“为何不敢?”
“他们岂敢与军方作对?更何况这江州府衙也一定会向着付仲……我明白了!”
杨婉儿恍然大悟,难怪李呈要在王钦亭这里闹得如此之凶,原来是要以此竖立粮商对他的信心!
付仲设了路障,但如今李呈却要收粮,同为凉州军方的,这对于粮商们来说便很纠结。但李呈在江州如此强势,依他的说法,江州府衙都要下跪求饶,如此粮商们就有了底气。
在李呈大肆收粮的利益驱使之下,粮商们定然联合,只要有了这层底气,付仲的路障真能拦得住吗?
李呈的目的,就是给他们闹起来的勇气!
只要江州的粮商们闹起来,付仲这路障不撤也得撤,根本没有第二种可能。
这个家伙,竟是打着这个主意吗?
杨婉儿惊呆了,她还以为李呈只是和王钦亭斗气呢,却没想到有如此目的。
青雀也深深的看了李呈一眼,此人给她的震憾越来越大了。如果不是因为失去了做男人的资格,他与小姐倒还算是般配,可惜了。
“只不过,你又为何说出不了多少货?”杨婉儿还是想不明白。
“因为要得太多了。”
“嗯?”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李呈又是哈哈一笑。
杨婉儿不由嘟起小嘴:“神秘兮兮的……”
虽然不满李呈故意卖关子,但杨婉儿也不再问了,她只要知道李呈不是乱来就行。
“难得来次江州城,今儿陪爱妃逛街逛个够。”李呈看起来心情大好。
杨婉儿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买什么都可以?”
“必须的。”
只不过李呈万万没有想到,杨婉儿花起钱来那简直没个节制,转眼之间,他身上就挂了大包小包无数。
你这婆娘是故意的吧!
实在扛不动了,只能雇了一辆驴车,专门用来拖东西。
还好他今次出来带了不少钱,要不然可满足不了这败家婆娘,这实在是太可怕了。
从凉州到江州路程大概半日左右,李呈本来打算明日起程,但看到杨婉儿这么开心,还是在江州玩上两天,后日回凉州也不迟。
而且逛街的时候,听说明晚江州城有一场花魁大会,如此盛事,倒是不容错过。
“你对花魁大会也有兴趣?”
杨婉儿倒是有些意外,如果李呈是个男人,她当然不会觉得奇怪,可李呈分明没有那方面的需求,死皮赖脸的缠着她,不过是政治需要,至于什么花魁,与李呈何干。
“美好的事物,自然要欣赏一番,再不然,凑个热闹也好。”
“倒是有理。”
其实她也有些兴趣,因为听说这花魁大赛比得不止是姿色,更有琴棋书画,歌舞才艺,这可是她所擅长的。
自从来了凉州,她都不想出门,毕竟凉州城里皆是些大老粗,斗大的字不识一个,毫无文风可言。哪怕是李呈,在她印象中也是不学无术之人,实在没什么共同语言。
她出身京城,更是豪门大户千金,知书达理,艺术素养甚高。所以她时常叹息,想她这般女子,竟要呆在凉州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要与一粗人为伴。
可惜,可叹。
虽然李呈近期让她刮目相看,但终究不是她理想的对象,她憧憬的那个他,乃是文武双全,人中之龙,不一定要帝王之姿,但至少能与她花前月下,吟诗作赋,感悟世事。
李呈差之远矣。
既然江州城有此盛会,那留下观赏一番也无不可,杨婉儿自是欣然答应。
几人找了个客栈暂且安身,李呈并没有去寻福王,现在他和福王还是不再相见为妙,以免连累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