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福难得的在迟莺面前有些犹豫,他的目光看了一眼还跪在殿前的兵马大元帅,又看了看迟莺,最后视线在迟莺腰间的那块玉佩上定格。
咬了咬牙,他终于下定了决心,道:“那容老奴先去替娘娘通报一声,今日陛下心情不好,老奴也不能肯定他愿不愿意见娘娘。”
“劳烦陈公公了。”迟莺很是客气的对着陈福笑了笑。
陈福同样笑了笑,心里却暗自叫苦。
他已经许久没有见过陛下发这样的火了,若是来的是别的娘娘,他肯定不会进去冒这样的险,可是谁让这人是蕊贵嫔呢,是那个拿了陛下玉佩的蕊贵嫔。
知晓陛下对蕊贵嫔的态度,他当然不敢贸然把人赶走,也只能进去触陛下霉头了。
陈福进去了好半天,才弓着腰退了出来,再看到迟莺的时候,他脸上的笑变得谄媚许多,道:“贵嫔娘娘,陛下让您进去了。”
乖乖,这贵嫔娘娘在陛下心里果然是不一样的。
陈福又想起来自己方才进门,还没说明来意的时候,就被陛下怒骂了一顿,在听到是贵嫔娘娘来了时,陛下竟是直接让他把人迎进来。
便
是他在宫里伺候陛下这么多年,也从来没见过哪位娘娘有如此殊荣。
好像陛下还从来都没有拒绝过这位蕊贵嫔。
“谢谢陈公公。”迟莺说,她的手还揪着自己腰间的玉佩,看起来依旧是那样的胆小怯弱。
被陈福引着进了殿,迟莺便感觉到了一股明显的低气压,即使还没有看到沈啸威的脸,迟莺都能感觉到这次沈啸威比方得知沈听潮遇刺时还要恼怒。
和上次来几乎相差不差的情景让迟莺心里很是无奈,也不知道怎么,她就成了帮人探听消息的最好人选了,上次也是晏如绛求她来的,这次又成了芳嫔。
四下打量了一番,迟莺就看到了站在大殿中央的沈听潮,在看到沈听潮的一瞬间,她的心里就安定了一些。
有沈听潮在这里,她就不用担忧自己不小心坏了沈听潮的安排了,她相信沈听潮肯定会给他提醒的。
除去沈听潮以外,迟莺还看到了黑着脸的秦相国,现在沈听潮记在了秦雪烟名下,秦相国应当是同沈听潮统一战线了,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察觉到迟莺的目光,秦相国的脸色更阴沉了,他冷哼了一声,视线
里尽是厌恶,就好像是把迟莺当做了一个小丑一般。
对秦相国的厌恶,迟莺不以为意,心里却反而有些雀跃,想来这秦相国一走,定然会把今日的事告诉秦雪烟,她等的就是秦雪烟耐不住性子。
“妾参见陛下。”迟莺很快就走到了沈啸威的面前,她对着沈啸威躬身行礼,手指却有一下没一下的勾着腰间的玉佩,就像是在吸引沈啸威的注意力一样。
“起来吧,蕊儿,到朕身边来。”沈啸威神色和缓了一些,对着迟莺招了招手,毫不避讳的把她抱在了怀里。
看到这一幕,秦相国终于忍不住了,他道:“陛下,大皇子的事还没有定论,蕊贵嫔不应该在这里。”
“相国同老六继续说便是,蕊儿乖巧,不会影响什么。”沈啸威浑不在意的说。
他眼里的蕊贵嫔乖巧,胆小,无子,除去兰蓉以外,同任何人都甚少交际,对这样一个女人,没必要设防。
这同乖巧有什么关系?陛下怕是连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都忘在了脑后。秦相国冷眼看着迟莺,眼睛里的怨恨几乎要实质化。
若她真是什么乖巧的女子,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
留下来,偏偏陛下就像是被蒙了眼睛一样,完全分不清这女人的真面目。
但即使心里再如何怨恨,秦相国也不敢再继续坚持下去,陛下今日心情本就不好,绕是他也不敢频频惹陛下不快。
把秦相国怼的哑口无言之后,沈啸威又转而看向了沈听潮,他道:“沈问山如此不顾兄弟情意,做了那般混账事,也是你把证据交到朕手上的,现在为何又求朕给他个机会?”
沈啸威果然毫无顾忌的在迟莺面前谈起正事来,迟莺缩在沈啸威怀里,看似柔弱乖巧,目光却偷偷打量着沈听潮,耳朵也竖了起来。
“儿臣将那些交与父皇只是想要给自己受过的委屈一个交代,但大哥毕竟是大哥,血浓于水,儿臣没想对他如何,请父皇给大哥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儿臣相信他一定也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沈听潮说。
他的脸隐在面具之后,让人看不到表情,声音却格外的诚恳。
若是对沈听潮这人不熟悉,迟莺都要被他这番言论骗过去,觉得他是一个一心为兄弟着想的大好人。
至于现在,迟莺只会感叹沈听潮的演技远超于她。
“六殿
下,此事不可,大殿下现在已然做出这般狠毒之事,全然不顾及兄弟之情,老臣以为对此等狼子野心之徒,当按祖制废弃身份,贬为庶人。”沈听潮话音刚落,秦相国便接上了他的话。
迟莺一直偷偷打量着这两人,他感觉到秦相国话音落下时,分明是对着沈听潮使了一个眼色,就好像是要沈听潮顺着他的意思改口一样。
迟莺本以为这就是沈听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