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明梅母女走了,村妇们远远地看着她们,交头接耳,摇头叹息……跟随而去。
“文诰,你也溺水了,缓过劲来又对潭文英那般救治……这会儿咋样?要不要我送你去村卫生院检查,或是回家休息?”
牛倌们还没散去呢,潭红刚一如既往,关心着文诰。
“不用了,哥们儿。我现在感觉好得很。”
“当然感觉好啦!大人们说,遇艳福,龙马精神。可能说的就是你文诰这时、这样!”
“轰……”
牛倌中,大哥大的潭红顺话不正经,立即引发一阵哄笑。
“去去去!”被文诰称上哥们儿,还得到两年来第一句完整的话句,潭红刚高兴着呢,立即帮文诰解围、驱赶牛倌们。
“烈日偏西,大汗淋漓。身在河边,却晒如黄牛,这样硬挺着不正经,有意思吗?……各归各塘,陪牛漂起,他不舒服?”
是,潭红顺年纪最大,十五岁。可摔跤、干架就不是十四岁潭红刚的对手。被这样好言驱赶,也只好带领伙伴悻悻离去。
转过头来,潭红刚再瞧文诰几眼,又是兴奋变惊喜,“文诰啊,经历过刚才这事,你好像变了!目光不拒人,精神面貌也是焕然一新!”
“是吗?”文诰心里明镜似的:魂都变了,精神面貌不变才怪呢。
“是的呢!看你,都会笑了!”拉起文诰,潭红刚兴致盎然,“走,去你家牛塘里漂着,别溺水没让你趴着,晒中暑了,反而倒下。漂在水里,咱哥们儿好好聊聊!”
然而,下水之后,文诰仿佛又变性回去,不跟潭红刚聊了,一个劲儿的跟他那老牛亲近,将潭红刚丢在一边,让他一个人叨叨。
不多会儿之后,潭红卫回来河滩,便招呼牛倌们回村,说是潭文才召集他们去他家,要了解具体情况。
“文诰啊,我也跟去,了解到他们家意图,第一时间给你通风报信……”潭红刚给文诰这样说过,便也离开水塘,随大流而去……
……,……。
窦明梅母女俩刚刚到家,潭文才正好闻讯赶回。
听过窦明梅的描述,潭文才也是愤恨至极。
但作为大队干部,他得将情况了解透彻,方可前去张家论理、问责。
于是喊来潭红卫,让他去河滩,将潭姓牛倌们召来他家报到。
据牛倌们描述,是潭红英奋不顾身,自愿前去营救文诰,却同文诰一样深陷回水氹漩涡中,不能自救,别人也不敢去救。最后,是文诰的大牯牛从漂水塘中跑去,才将两人同时救起……
“你们确定是文诰抢救了你们红姐?”
潭文才不敢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娃娃,他哪里学来的对溺水者的抢救方法?
“小文文懂得可多啦!上次潭红刚从牛背上掉落下来,还摔下山崖,就是他救活的嘛。”旁边,潭红英说道:
“后来,他还给当时都半死不活的潭红刚做了推拿,又弄来草药给潭红刚吃下……”
“嘿嘿,至傍晚,潭红刚竟然又爬上牛背,自个儿回家去了。”
“这事,我爹妈都不知道呢,睡过一晚,我就没什么事了。”潭红刚当然愿意证实此事。借此机会,他还说道:
“才叔啊,文诰是个有本事的人!”
“您知道的,我家碉房就在他们家院子前面,而我睡觉的地方有个小窗,透过小窗口,还可以看到他们家堂屋里,也听得清他们家人在院子里说话。”
“关于文诰之所以留家里做牛倌,没去上学,我听张表叔、程表婶在他家院子里讨论过。”
“从他们口中我才得知,原来啊,文诰从幼儿时期就开始识字、学习。如今啊,他懂得的知识,恐怕他那高中马上毕业的大姐都没学到!”
“他们还说,等文诰到了上高中的年龄,送他上学。”
“理顺了高中知识和考试流程,文诰可以考个什么状元回来……”
“有这事?”潭文才瞪大了眼,不敢相信潭红刚说的这些。
“千真万确的呢!”潭红刚涨红了脸,幸好潭红英又站出来给予旁证道:
“我还看见过小文文给他哥辅导功课呢。就在他们家房子后面,那座小山包下。”
“你们想啊,他哥不也已经是个高中生吗!据此来说,小文文就是比他哥、姐学到的学问要高!”
“不知羞的丫头!”这时,窦明梅骂句女儿,将她拉走。因为村子里的赤脚医生外出归来,听说这事,便赶来了家里。
“好吧,你们都回,此事到此为止,不准再往外传,否则,老子饶不了你们及你们家人!”
领受了潭文才的警告,牛倌们散去。
赤脚医生对潭红英做过一番检查后,确认她不会再有什么身体问题。这时,潭文才便向他咨询起对溺水者的抢救方法。
经赤脚医生一番解说,对照下来,潭文才也就确信,要不是文诰的及时抢救,他这个女儿,这时已经是具死尸。
然而,自家女儿初长成,却被文诰这样个少年看光、摸过……
这样个心里的芥蒂,潭文才两口子怎么迈得过去?
虽然身为大队长,可以强令潭姓牛倌们闭嘴。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