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红霞心里委屈,半夜就跑到大妞床头默默流眼泪,差点没把听见动静醒来的大妞吓了个把半死。
人擦擦眼泪说:“没事,你继续睡。”
大妞默默爬起来问啥事。
姚红霞给闺女述说自个的委屈,末了哽咽着说;“你和你奶关系好,反正妈就跟你说有这么一回事。”
大妞迷迷糊糊的点头说行吧,明儿她问问奶奶去。
姚红霞就又生了气,“小孩子家家有你什么事啊,大人的事情你少管。”
她给大妞被子抖好,叫人早点睡,一脸落寞的出了门。
大妞虽然还是睡着了,但梦里老是梦见天上下大团结,她高高兴兴的去扑了一网兜就朝着供销社跑。
供销社说是假钱买不了东西,大妞仔细一看才发现大团结上印着亲妈的头像
隔天人起来时精神劲头都不太足,飘着上学去的。
牛进仓跟着侄女一块出的门,都是到荒屋去,一个喊着‘奶奶,上学去’,另一个喊着,“妈,上城里头去”
徐春娇拉上了孙女的手,提着一根竹子出了门。
牛进仓一怔,“妈,你不去城里啊?”
昨天老太太说要跟队上盘账就没去,今儿也不去?这才开业第几天啊?
徐春娇觉得能行,管烤管送管打杂的人都安排上了,又着实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难事,人一边说着也要充分相信社员们能把事儿干好,一边捶了捶老腰。
冒着腰间盘突出的风险再跑一趟城里,那也是不能够的。
牛进仓惴惴不安的应了,才是回想昨天他在店里都干啥来着
哦,对了那些城里人老是问生蚝是饭前吃还是饭后吃,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说可以当饭吃
除此之外还有上门讨要生蚝壳,说是要拿回去磨成粉喂鸡喂鸭还喂花。
对对对,就这事还得老太太做主了,牛进仓觉得亲妈还是得再去一趟。
这问题一出,徐春娇更不可能去城里头处理弱智的问题,叫大儿子好好想一想,那些生蚝壳运回来有什么用,放你家吗?
牛进仓也知道自个是极度想依赖一个人时的降智行为。
其实他昨天都已经想好了,吃完了的生蚝壳人家要怎么处理管不着,每日清理出来的生蚝壳倒也是五六分一袋的往外卖,总之是不亏的。
还有昨天傍晚时分特意有人来讨价还价,叨叨海鲜臭了坏了就可惜了,何不便宜卖了,也不算浪费。
他起初想的也是这个理,可昨晚夫妻两又商量出个不一样的想法来。
就怕往后城里人都跳着快打烊的时候来薅羊毛。
黄水仙很笃定的表示一定会这样的,因为她就是这样的人,每年年后都会特意去一趟黑市。
那会年货都已经卖得七七八八,不贱价卖出去就得砸手里头。
万一之后谁吃坏了肚子,倒打一耙说是因为东西不新鲜,那还不叫人给讹诈死了。
今早都已经打算好了,他就在店里头看看有啥需要改进的细节,其他人忙不过来的时候再搭把手啥的。
牛进仓帮着提老太太的那一根竹竿,一路叨叨叨的到了公社小学。
徐春娇喊住儿子,“你就按能让大家过上更好的日子,想法子去干就行了。”
牛进仓觉得亲妈这句人话说得真好,应了一声以后大步流星的往村外头走去,就是脑袋还有点儿混沌,半路碰见队上的热情打招呼的社员愣是没想起来人家叫什么,十几二十分钟以后才猛然想起来那就是顶替他进油坊的那一位。
或许整个生产队里头,更希望他有出息的不是亲妈,而是这个社员啊
这会小学都已经开始上学了。
徐春娇就坐教育站里头劈竹子。
做篮子的步骤倒是随手就有,就是文字描述得有多简单,脑子看了说会了,那手就是不听使唤,劈着劈着不是越来越宽,就是越来越窄,就跟孩子们写作业,写着写着字就开始放飞自我,一个个字往上飘是一个样的。
徐春娇找了个空地丢了竹子,搁商城里头买了个竹篮子。
她已经尽量挑选工艺简单的款,拿出来却依旧精美异常,连竹篮的把子都凹的小金元宝的造型。
小学生课业不重,但今天二妞和牛建军有随堂测验。
牛翠兰完全死按城里那一套来教的,当场布置当场改完。
她搁讲台上瞧见牛建军翻书了,忍着没有当场戳穿,想着下课以后再教育。
结果试卷改出来8分
她问为什么靠得那么差,牛建军眨巴眼睛说:“姑,你不是说不让看别人的卷子么”
他考得差是因为没法看别人的试卷。
二妞已经花蝴蝶一样的飞了出去,然后把其他小朋友当狗子骑,震得牛翠兰赶紧喊停。
其他小朋友还纷纷帮着说话,“老师,我们都是轮流当狗的!”
徐春娇喊二妞,又叫闺女把小竹篮子给大妞。
牛翠兰前一秒还瞧见亲妈蹲下来跟二妞说话,一小男生光着屁股喊着:“老师,我没带纸”
她一回神,老太太就不知把小侄女带去哪了
跟着老太太横竖不会出问题,可刚才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