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老子要撕烂你的嘴!”
江常说着,大巴掌便是狠狠的抽在了杨生金的脸上。
“啪!”
一声脆响,杨生金给扇的脑袋一歪,脸立刻肿了起来。
这还只是开始而已,江常下手极快,正反来回扇了十几个大耳光子。
他下手特别重,十几个耳光子下来,杨生金一张脸已经肿的都看不清楚本来面目了。
江常手一松,杨生金软软的坐倒在地面上。
他一张嘴,血和牙便是吐了一地。
原来那满嘴的牙齿,都已经被打脱落了。
脸肿了起来,眼睛给挤的眯成了两条缝,一阵阵剧烈的疼痛袭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只是这一哭牵动了脸上的肌肉,就更疼,但又止不住哭,让他难受之极。
此时,他方才身上嚣张的气焰半点都不见了。
“金儿,金儿。”
杨正千心疼的要死,扑过去抱着正在痛哭流涕的自家儿子,心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你,你们,竟然敢这般骄横!我等士绅,岂是你们能殴打的?”
杨正千气急败坏叫道:“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江常回过头来,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你说什么?你说老子造反?老子在城头上打生打死,跟贼军拼命,你说老子造反?”
“我造你娘的反!”
江常忽然大声吼叫道。
他面色凶狠,看着狰狞无比,简直要跟吃人一般。
“你说老子造反,不管用,老子说你造反,那才管用!”
“眼下贼军围城,正是人心惶惶之时,你竟然敢纵奴行凶,祸乱百姓。”
“我看你是贼军派在城里的奸细,要祸乱百姓,挑起事端,要为贼军之内应!”
江常的唾沫星子喷了杨正千一脸,但他已经顾不上擦了,他已经被江常嘴里说出来的这些话给吓到了。
他根本没想到眼前这个看似鲁莽粗豪的大汉竟然有这样的嘴皮子,这样的心计。
而且说话间就把这么大的一个罪名给栽倒了自己头上。
他此时忽然发现,在绝对的暴力面前。
在这些凶横霸道,毫无顾忌,能够随时一刀把自己脑袋给剁下来的军汉面前。
自己以前所依仗的那些东西,竟是再没有任何的作用。
杨正千心中泛出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他求助一般的看向赵主簿,却见赵主簿像是没看见一般,竟然直接进了粮店。
分明就是不管,不但不管,有可能还会落井下石。
“老子现在能一刀杀了你,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
“要收拾老子,那是以后的事了,能你找到能收拾老子的人再说!”
“现在,是老子能决定你是生是死,你最好老实点!别给自己,别给你全家惹麻烦!”
江常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杨正千的脸。
这个极具挑衅和羞辱的动作,却是并没有激起杨正千的强烈反抗。
江常这几句大实话让他意识到了现在自己的处境。
正如眼前这个贼配军所说,自己没办法做什么,那就老老实实的呆着吧,免得给自己带来祸端!
认清局势才最重要,免得被人一刀剁了,那才是冤枉。
至于以后能不能把今日这口气给出了,那就是以后的事了,自己终归不是侯家。
若是侯家,这些军汉岂敢这么做?
对了,侯家!
想到这里,杨正千忽然激灵灵的打了个哆嗦,他想起了这几日城中一些高门大户之间才知道的传闻。
据说前几日,那个陈大人带着几个军汉去了侯府,关起门来也不知道做了什么。
反正半个时辰之后,陈大人带人离开了。
紧接着没多久,本来不肯出几个民夫的侯府,忽然送出来整整八十个民夫。
谁也不知道那姓陈的使了什么手段,反正就是让侯府服了软了!
“难不成,也是今日这般手段?”
一出现这个念头,杨正千心中便是有些发颤。
在他们这些高门大户眼中,侯府极为可怕,那是根本不能招惹。
招惹了就要家破人亡的存在。
他真的不敢想象,还有人会在侯家身上使用这种手段。
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他们怎么敢?怎么敢这般得罪侯家?
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怎么解释那天发生的一切?
之前他们都不认为有人敢得罪侯家,因此就都没望这上头想,都是纷纷揣测。
有的甚至认为,那姓陈的,说不定是二爷或是三爷在外面认识的朋友。
因此侯家给他个面子。
直到今日,杨正千亲自感受到了这些军汉的强横跋扈,亲自感受到了这死亡的威胁。
才猛然由此联想到那一日的侯家服软,被他猜到了事情的真相。
赵主簿瞥了一眼,见杨正千呆呆的站在那里。
他微微摇了摇头,心中暗道:非要被人给把脸打的啪啪响了,才肯老实,何苦来哉?
他蹲下身子,把地上那粮袋提起来,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