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太子东宫
“轰”
名贵的案桌被太子一掌拍为两段,殿内的太监和侍女全都跪地瑟瑟发抖,谁也不敢去看自家暴怒的主子。
“什么事惹得殿下大动肝火?”平静的声音响起,挂着和煦笑容的上官冥缓步进入殿内。
“上官贤弟来了。”太子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快快请坐。”
上官冥施施然坐下,笑着看向太子:“殿下可是为了今日陛下的旨意而恼怒?”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贤弟。”杨稷愤然,“父皇竟然直接下旨,将林朔封为老六的皇子舍人。我费了那么大劲招揽林朔,最后竟然便宜了老六!你说本宫如何不恼?”
“那殿下认为,陛下的用意何在呢?”上官冥慢悠悠地问道。
“用意?还能有什么用意?”太子疑惑地看了上官冥一眼,“不就是看着老六势力最薄,给他补点人手,制衡一下我们三个吗?这是父皇惯用的招数。”
“恐怕殿下过于乐观了。”上官冥摇摇头,“林朔此人乃是赤炎军出身,颇受燃天君器重。来到玉陵城之后,又受到巡防营、南军、北军统领的赏识。这样一个人加入六皇子麾下,殿下还看不出什么吗?”
经上官冥提点,杨稷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也就是说,南齐一大半的武力,都有可能成为老六的帮手?”
以往太子看重的是林朔的勇武和潜力,却不自觉地忽视了他背后的各方势力。
如今的林朔当然还不能代表各方势力的最终选择,但他投入六皇子麾下,天然地就帮各方之间架起了桥梁。
假以时日,以六皇子的胸怀和人格魅力,将这些势力拉拢过去是完全有可能的。
想到此处,太子额头冷汗涔涔:“只是这样一来,我们兄弟四人的平衡不就被打破了吗?”
“殿下!”上官冥有些失望地看了杨稷一眼,略微加重了嗓音,“若是陛下不打算继续这个平衡了呢?”
“什么?”杨稷如遭雷击,浑身发冷,“贤、贤弟,此言何意?”
“很简单,陛下准备换太子了!”
“蹬”、“蹬”、“蹬”
上官冥的话语仿佛大锤般砸在杨稷胸口,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瘫坐于地。
大口地喘着粗气,杨稷的脸色从惊惧、到绝望、再到狰狞。
“父皇啊,我战战兢兢当了二十年太子,到头来你想让老六来坐这个位子?”
“那我呢?自古以来可有过被废的太子安度余生的吗?”
“我难道不也是你亲生儿子吗?”
太子的质问一声比一声大。
殿内的侍女和太监们恨不能将脑袋埋进地下,这些话就如同催命的音符,让他们冷汗直流。
“上官贤弟!”杨稷赤红着双眼,抓住上官冥的肩膀,“本宫现在只有靠你了!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上官冥面色如常,轻轻地一挥袖,无形的气劲在殿内荡开,所有侍从的心脉齐齐被震断,气息全无地倒伏于地。
“很简单,殿下。您该去拜访您的其他兄弟了!”
接下来的半个月,林朔忙得是脚不沾地。
会稽郡的流民陆陆续续来玉陵城了。
刚开始的时候,都是些有车有马的富户,带着訾财来玉陵避难。
这些人不用巡防营操心,自己就能在玉陵城购房置地。
然而再后来,等衣衫褴褛的贫民来到,玉陵城上上下下的压力就大了起来。
流民人数远远超过预计,短短几日便达到十万人以上。
这么多人,放进城内是不可能的,只能将他们安置在城外。一时间,东西南北巍峨城墙之下,搭起了成片成片的各色帐篷。
解决了住的,还要有吃的。
多亏南齐府库充足,户部紧急调拨了五万石粮食应急,用于给流民施粥。
于是这段时间,巡防营、北军和玉陵府的衙役,忙得是连个囫囵觉都睡不好。
“哎!这可比在洪武阁修习还要累啊!”楚二公子一屁股坐下来,“吨吨吨”将整壶茶水灌下肚。
还有南黎辰、房远、历永年三人,都是疲惫不堪。
“做这些事,确实是难为你们了。”林朔有些歉意。这些人要么有官职在身,要么家境优渥。跟着他穿梭于流民之间,吃了不少苦头。
“这话就见外了!”楚二公子豪气地一摆手,“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老楚这话没错,我等之间客套的话就不必说了。”南黎辰也说道,“不过我真没想到,南齐号称富甲天下,可依然有那么多贫困之人。”
“所谓富庶,说的是那些世家,很多百姓不过是世家的佃户而已。”房远并非世家出身,对于底层的情况知道的多一些,“平时还能维持温饱,一旦战火燃起,他们便会失去一切。”
“这次黄莲教席卷会稽郡,不少中小地主无法抵挡,纷纷来玉陵避难。这些佃户无处可去,也只能拖家带口跟了来。”
“会稽郡虽是边陲之郡,可也有百万人口。”林朔说道,“如今只有少数来到玉陵,其实大部分还是归了黄莲教。”
“若是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