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玄衣男子的解释,众人这才注意到凌曦身上衣衫干净整洁,没有沾染一丝一毫的血气。
凌曦倒是没想到对方会顺着自己提供的线索做出解释,便感激地冲他点了点头。
县令目光从香云尸首转到凌曦身上,再转到钱婆子和秦方心虚的脸上,只觉得喉咙里憋了一口老血。
凌曦抓紧时间提出第三点疑问,“其三:钱婆子一开始就说过,香云并不愿意委身于我。既如此,我若强迫她必定挣扎喊叫。或抓或咬,在我身上留下伤口。但观尸首,香云双手指甲保留完整,手腕脚腕皆没有被束缚的痕迹。说明她死前没有与人发生争执,她是自愿的。”
说完这三点,凌曦已经走下了三级台阶。此刻她看着前方的玄衣男子,两人视线刚好可以平视,须弥间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介质在两人目光中流转交换。
围观人群议论声渐起。
“这个凌公子说得有些道理。”
“我也觉得,香云之死应该和他没有关系。”
“不是他杀的,那会是谁呢?大半夜的,该不是鬼怪吧?”
眼瞧着众人都被凌曦牵着鼻子走,秦方情绪激动地大喊起来。
“你,你胡说!香云她
怎么可能自愿和你在一起,肯定是你逼她的!”
钱婆子也跪下来频频作揖,“大人啊,香云她可是清白姑娘啊,凌曦不仅玷污了香云,还倒打一耙。您可一定要为香云做主啊!”
案子审到这个地步,县令已经是傻眼了。
他以为凌曦不过是个乡下来的小白脸,随便吓唬两下就能定罪。谁料想凌曦不仅牙尖嘴利,还把精准地抓到了此案的漏洞。
眼下局势已经变得不利于自己行动,早知道一开始就强行把人带走,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凌曦说的三点线索都有理有据,玄衣男子忍不住用欣赏的目光将凌曦仔细打量了一番。
“那最后一点证据呢,是什么?”
凌曦用极缓慢的速度勾起一侧唇角,邪魅地笑了笑。
“第四,我乃刑部尚书凌宇尧之子,身份虽算不上贵重,但也不至于为了小小一个侍女作奸犯科。我堂堂凌府少爷想要什么样的女子不行?况且这香云长得也就一般,还没一直跟着我伺候的芷柔乖顺可爱。
县令大人,你说是吧?”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人群的议论声差点没把小院的房顶给掀了。
“什么?这位白衣公子是刑部尚书
的儿子?”
“这身份都还不算尊贵,那什么身份才尊贵!?”
“乖乖,刑部尚书的公子为了一个侍女杀人,这不是搞笑呢嘛。”
“就是,这凌公子还生得如此俊俏,我若是香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拒绝。我看这人肯定不是凌公子杀的!”
“……”
凌曦模样生得好,扮作男装便是个极俊俏的公子哥。即便故意做出勾唇挑眉的表情,也不似常人那般猥琐,反而有种摄人心魄之感。
活像只男狐狸精!
围观的人群都被她这幅好皮囊给蒙蔽,其中甚至有女子忍不住将随身携带的手绢捏成花抛了出去。
“凌公子,奴家愿意跟着公子,还请公子不要嫌弃。”
此话一出引来哄堂大笑,原本严肃的命案现场顿时变得轻松起来。
而玄衣男子的目光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在凌曦脸上停留了足足秒才挪开。
“他竟是凌宇尧的儿子!”
“肃静!肃静!”
县令气急败坏地跳脚,总算把场子给镇住了。
他伸手点了点凌曦,却又像是忌惮什么似得收了回来。
“那什么,就算你是刑部尚书之子,但涉及命案,本官还是得严加查办!”
凌曦颔首,“的确,不过草民已经自证清白,还请县令大人将其他涉案之人带回衙门严加审问。”
秦方闻言心中一慌,忙给身边的钱婆子使眼色。后者哀嚎一声,猝不及防地指着凌曦和玄衣男子嚷嚷起来。
“是你!凌曦他能悄无声息地杀害香云,肯定有你的协助,你是帮凶!”
“胡言乱语!”
玄衣男子身边的侍卫瞬间大怒,唰的一声抽出手中长剑,“你这老虔婆再敢血口喷人,休怪我不客气!”
“哎呀,杀人啦!”钱婆子根本不怕对方,反而撒泼似的抱住了县令的腿脚,“大人您快看啊,对方连凶器都拿出来,还不承认是他们联合凌曦杀了香云。”
秦方也故作惊惧地躲到县令身后,“大人啊,香云可是我们夫人最喜爱的丫鬟。她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凶手却在眼前嚣张跋扈不肯认罪。这就算是老爷追究下来,肯定也是要并公执法,大义灭亲的啊。”
两人故意提到凌府主母,便是在无形中给县令施压。
毕竟他们为了栽赃凌曦不仅牺牲了香云,更是以主母的名义给了县令一大笔银子,并且承诺会在年底的官员审核上替他美言几句
。
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前途,他也必须把事情办妥了!
县令在心中权衡了一阵,冷下脸来。
“好哇,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