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凌宇尧和景煜两派依旧是将拔弩张,水火不容。
然而就在下朝之后,一向清高的高太傅突然主动和凌宇尧攀谈。
“昨日羯鼓宴上,孙辈子姝突然中暑晕倒,多亏了凌二少爷出手相助。老夫代表高氏一族感谢凌二少爷,特意在皓月楼定下了酒席,还请凌大人不要推辞。”
凌宇尧面上闪过明显的惊讶,眼瞧着高太傅递上来的请帖,多少有些受宠若惊。
“犬子帮助了高小姐?”
高太傅挑眉,“怎么,凌大人不知道?”
“啊。”凌宇尧短暂的愣神了一瞬便恢复正常,“在下昨晚回府得晚,并未见到犬子。”
“哈哈哈,凌大人就是太忙了,还是要多花些时间和晚辈相处才是。毕竟儿子不比女儿,以后无论是入仕还是行商,代表的都是凌府的颜面。”
高太傅这话富含深意,凌宇尧听得心念一动。
“能得高太傅相邀,是在下的荣幸,在下一定准时到。”
“那老夫就恭候凌大人了。”
两人简单地交流了几句,高太傅便离开了。
凌宇尧垂眸思忖了一会儿,放弃了去刑部的想法,直接回府把宋嫣以及凌雪瑶叫到了书房谈话。
“说吧,
昨日的羯鼓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话刚问出口,宋嫣就心虚地攥紧了手中的丝绢。凌雪瑶更是低垂着脑袋,连与凌宇尧直视的勇气都没有。
宋嫣讪笑两声,“不知老爷问的是什么?”
凌宇尧鹰眸微眯,把手中的茶杯嘭的一声放在了案桌上。
“今日早朝之后,高太傅已经把事情都告诉我了。雪瑶,你是想自己解释,还是等到高太傅待会儿来了再说?”
宋嫣吸气,“什么,高太傅要来?”
凌雪瑶心中绷着的弦断裂,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父亲,父亲饶命!女儿只是无心之过,并不是想要触怒高小姐的。”
凌宇尧抿紧唇瓣,今日在宫里高太傅的那番话看似是在赞美凌曦,实则却是在提醒他自己的女儿也该加强管教。
他刚才也不过是随口一试,没想到还真问出了问题。
“宋嫣,你来说。”
宋嫣原本是想瞒住此事的,毕竟羯鼓宴上的插曲往小了说只是晚辈之间的矛盾。只是没想到高太傅如此较真,不仅向凌宇尧告状,还要亲自登门兴师问罪。
“老爷,这真的都是误会。当时高小姐中暑晕倒,被路过的凌曦带走。雪瑶远远扫了一眼,
以为是有什么贼人混入了山庄,这才慌忙叫人去查看。说起来雪瑶也是一片好心,谁知却让高小姐误会了。”
凌宇尧剑眉蹙起,以他对宋嫣的了解,这事恐怕要比她说出口的程度严重十倍。而且事情一旦涉及到凌曦,肯定不会只是误会这般简单。
“混账!”凌宇尧猛地一拍桌面,“事已至此,还不如实招来!是不是要我把你也带去和高太傅对质?”
“老爷息怒!”
这下宋嫣也被吓得不轻,提着裙摆委委屈屈地跪了下来。她侧眸看了眼不争气的凌雪瑶,决定还是先保住自己身要紧。
“启禀老爷,其实事情是这样的……”
因为不知道凌宇尧到底知道多少,宋嫣也不敢撒谎,只是把自己命令凌雪瑶陷害凌曦的那一部分给隐瞒了。
听完宋嫣的陈述,凌宇尧的怒火都要烧到眉毛上来。他不蠢,自然明白其中的腌臜蹊跷。
“雪瑶,你先出去。”
凌雪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以为自己会受到极大的惩戒,谁知凌宇尧居然和颜悦色地让自己出去。
她错愕地对上凌宇尧的视线,然后如蒙大赦地磕头谢恩。
“是,谢父亲饶恕。”
等到凌雪瑶退出书房
,凌宇尧坐在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宋嫣。
他越是不说话,房中的气氛就越是压抑紧张,最后直到宋嫣自己心理防线崩塌,噙着泪珠向凌宇尧忏悔。
“老爷,妾身知道错了。是妾身没有教导好雪瑶,才让她犯下如此大错!”
“上次元沛的事情我就已经告诉过你,错了,就要付出代价。你身为主母,既然管不好儿女,那我就叫个人来帮你管。从今天起,南沁协理掌管内务。还有,以后有关凌曦的任何事务,你都不必插手。”
“老爷!”
宋嫣不可置信地惊叫出声,管家权对于一个主母来说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凌宇尧让南沁一个姨娘帮着管家,无意是对她极大的侮辱。
然而凌宇尧一记凌厉的眼神瞪回去,宋嫣再心有不甘也不敢反抗。
等处理完了这些事宜,凌宇尧亲自前往青竹苑。
他刚走到院子门口,就瞧见凌曦把凌如光架在肩膀上摘树上的纸鸢。
凌如光的笑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灿烂,像极了许如意。
唐嬷嬷率先发现凌宇尧的到来,赶紧上前见礼。
“见过老爷。二少爷,三少爷,老爷来了。”
凌曦顶着薄汗把凌如光交还给唐嬷嬷,让他
带着弟弟去别的地方玩。
“父亲,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