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煜垂眸看着堂下之人,“蒋卓,把你所见所闻如实招来。”
“是。”
蒋卓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况,从自己从进入万乾书院到如何被关进京都衙门的过程详细告知景煜。
说完之后蒋卓止不住红了眼眶,“小人十数年的苦读,自诩明理守法,也相信天理昭昭。却不想来到京都城之后却先后遭到奸人谋害,最后落得如此下场。还请景大人查明此案真相,还小人清白。”
听完他的陈述,景煜视线转到曾万颐的身上。
“刚才蒋卓之言,你有什么要分辨的?”
“大人,蒋卓他简直是一派胡言啊!分明是他换不上欠款,才故意纵火威胁书院。大人,别可别看蒋卓长得清秀,但他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奸诈小人!”
就在两人分别发表自己的观点后,京都衙门的曹县令总算姗姗来迟。他随着大理寺的衙役上堂,两条腿因为在马背上颠簸过度的缘故,连走路都在微微颤抖着。
“下官曹方举,见过大理寺卿景大人。”
看着曹方举颤颤巍巍地见礼,景煜也不叫起,直接开口询问道。
“曹县令,关于蒋卓火烧万乾书院一案,本官刚刚听完被告双方的证
词,可谓是截然相反。相比曹县令在审理此案的时候也是十分头疼吧?”
曹方举瞄到公堂之上的曾万颐,眉眼不动神色地转了转。
“正是。此案扑朔迷离,的确让下官为难。”
“那不知曹县令是基于什么证据,最后决定判蒋卓有罪?”
“这……”
曹方举噎了一下,清了清嗓子才缓缓开口。
“启禀大人,根据曾管事的证词,当时蒋卓在得知自己屋里偿还所欠书院的款项之后,便当着数位小厮的面向自己曾经所住的房舍狂奔而去。紧跟着曾管事带人追上,却看到房舍已经燃起了大火。
火场现场除了蒋卓之外并无他人,再基于他本就与书院有过节,故而下官这才断定房舍就是蒋卓所烧。”
说完这话之后,原本心虚的曹县令总算找到了些许自信。他刚才的话可是一早就准备好的,想来这样的逻辑足以让人信服。
谁知景煜听完之后久久不语,整个公堂上安静的落针可闻。
曹方举的信心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消散,余光不自觉地往上瞄,却猝不及防地落入景煜幽深的双眸当中。
“大人?”
景煜总算开口,“曹县令,若非本官知道
你是京都衙门的主官,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在故意戏弄公堂了!”
随着此话落下,景煜嘭的一声拍响了惊堂木。
曹方举膝盖发软,竟是噗通一声跪下。
“景大人此话何意啊?”
景煜沉声质问,“你乃是衙门主官,判案讲究的是证据。而你刚才所言,全都是揣测。曹县令,你平时就是这般断案的吗?”
曹方举额头上迅速伸出汗水,紧张地说话也开始结巴。
“大,大人息怒。虽然只是揣测,但却是根据事实……”
“什么事实?就因为案发之时,火场外只有蒋卓一人?这除了能证明蒋卓是第一个发现火场之外,不能证明任何问题。”
“……”
曹方举被说得哑口无言,跪在另一旁的曾万颐却是不服。
“景大人此言差矣。火场之外只有蒋卓一人,这已经是强有力的证据了。难道这还不能证明蒋卓有罪?”
面对曾万颐的反驳,不等景煜开口,凌曦就率先笑出了声。
“在现场就是有罪?那曾管事若是无意间瞧见一名女子生产,那是不是能证明对方所出之子就是与你通奸所生?”
“!?!?”
曾万颐额头上青筋直跳,要不是在公
堂之上,他简直要骂娘了。
“这怎么能相提并论?”
“为何不能?毕竟按照你的理论,只要是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就是凶手,那出现在产房的就是奸夫。”
“我那么说,是因为案发现场只有蒋卓一人,认定他有罪也是在常理之中!”
“正因为案发现场只有他一人,这事才有蹊跷!”凌曦调侃的语调陡然变得严肃起来,她转身向景煜拱手道,“大人,所谓拿贼拿赃。曾管事反复强调蒋卓独自一人出现在火场外,正好能证明此案没有人证。像这种既无人证也无物证的案子,草民实在想不通是如何判定的。还请大人解惑。”
“……”
凌曦此话如同当头一棒,无论是曾万颐还是曹县令都被她说傻了。一时间两人面面相觑,却找不到任何理由反驳。
景煜嘴角隐晦地挽起浅淡的弧度,这个凌曦,总能找到一些刁钻的突破点。
“凌公子所言极是,曹县令,你在断案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这一点?”
“这……”曹方举战战兢兢地看了景煜一眼,低头认罪,“是下官的疏忽。此案扑朔迷离,还请景大人裁定。”
他这么一表态,相当于从这个
案子里抽身而出。
曾万颐心脏狂跳,不停地向他使眼色。奈何眼角都要抽筋了,曹县令却假装没有看到。
反倒是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