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俊泽以为自己听错了,想伸手掏耳朵,又怕凌曦又嘲笑他是聋子。
“你是岁寒堂的学子?”
“是又如何?”
胡俊泽愣了一瞬,随即大笑出声。
“原来是岁寒堂的人,难怪这般粗俗无礼。”
青麓书院的夫子也笑着发问,“你知不知道岁寒堂也是归我们青麓书院所管,就凭你今日这般举动,我完全有权将你逐出书院。”
“这位夫子好大的官威啊,不知道您是根据哪条院规逐我出书院,不如现场说清楚,也让白驹书院的人听一听。”
她这么一说,白驹书院的人立刻朗声附和。
“是啊,这位凌公子违反了岁寒堂的那条规定?凭什么逐他出书院?”
“就算你是青麓书院的夫子,也没有权利跑到岁寒堂去撒野吧。”
“青麓书院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连夫子都公然威胁学子。”
凌曦摊手,“大家可都听到了,但凡我凌曦日后在岁寒堂出了什么事,都和这位夫子脱不了干系。”
“你!你们!”那夫子被众人怼得面红耳赤,最后只能指着凌曦出气,“伶牙俐齿,厚颜无耻。”
刚才挑起事端的胡俊泽也帮腔道:“全京都谁不知道岁寒
堂所收之人全是纨绔,就凭你刚才对夫子不敬的态度,就足以看出你不学无术的本性。”
这话并没有激怒凌曦,反而引得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据我所知青麓书院这几年的扩张,全靠岁寒堂的资金支持。要不是我们这些不学无术的人提供银钱,你们青麓书院能有本事和白驹书院叫板?到头来还看不起我们岁寒堂,真是拿你爹的钱吃香喝辣,回头还给爹臭脸,说不孝还是你不孝。”
“况且我告诉你,岁寒堂虽然只是你们搜罗钱财的手段,但并不代表我们书院没有好的夫子和学子。若较起真来,你们未必比得过。”
凌曦的一连串输出已经把青麓书院的几个人骂得接不上话了。他们仗着白驹书院的学子们老实,就霸道蛮横地欺负对方。谁知碰上个凌曦,才晓得什么是嘴上不饶人。
胡俊泽憋了好一会儿,才憋出一句追问。
“我们比不过你们?可笑!青麓书院招收的学子都是德才兼备之人,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能博古通今。倒是你们,有谁是特别出彩的?”
“有啊。”凌曦毫不犹豫地竖起拇指,指了指自己,“我就是!”
“你?”
胡俊泽停顿一瞬,哈哈大笑。
连带着身后青麓书院的其他学子们也嘲笑出声。
“你才读了几日书,也敢和我们比。”
“就算我比不过,还有蒋卓。”凌曦抓了蒋卓的胳膊,把人往前一推,“他可是岁寒堂的傅院首亲自招进来的,肯定能在秋闱中脱颖而出。”
蒋卓本就脸皮薄,凌曦当着众人的面这般夸赞自己,多少有些尴尬。
“凌公子别说了,傅院首还没同意收我呢。”
凌曦却当没听到他的低语,一只手搭在蒋卓的肩膀上,像是坚强的后盾般支撑着他。
“敢不敢打个赌?”
胡俊泽眉眼挑起,“赌什么?”
“自然是赌这次秋闱的名次了。若是你能超过我们两人当中的任意一个,就算你们青麓书院胜。若是你输了,就写一副青麓书院不过如此的横幅,送到我们岁寒堂来。”
胡俊泽舔着唇瓣嗤笑,“那你们输定了。”
“就问你敢不敢比?”
“这有什么不敢。”
凌曦冲着沈逸航打了个响指,“好,那就请大理寺的沈少卿为证!”
“……”
沈逸航看着凌曦,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往年他只需要和稀泥,把两家书院的学子
哄散就行了。谁知凌曦这么一掺和,竟是把事情搞得愈发复杂。
不过作为朋友,他在表面上还是力挺凌曦。
“既然二位确定要比,那在下也只好做个见证。”
沈逸航这么一开口,赌局就算是敲定了。
白驹书院的学子们也跟着起哄。
“我赌凌公子和蒋公子赢!”
“我也是。”
“等放榜之日,我们会去青麓书院守着你写横幅。”
这时青麓书院的夫子才渐渐回过味来,略显责备地看着胡俊泽。
“你怎么擅自做主和对方比试?万一输了怎么办?”
胡俊泽一腔热血也逐渐冷静下来,但为了面子也不肯松口。
“夫子放心,学生就算再不济,也不会输给这两个人,否则学生也没脸面留在青麓书院了。”
夫子打量着凌曦和蒋卓,凌曦面相精致,一看就非常附和岁寒堂纨绔学子的形象。
至于蒋卓,他一身打扮寒碜,更是不足为虑。毕竟像他这种人穷书生,平日里肯定连买本书都抠抠索索,未必有什么真才实学。
“行了,时辰不早,咱们也该回去了。”
青麓书院的夫子发话,总算是带着自己的学生们打道回府。
等他们一走,白驹
书院的夫子则是主动向凌曦走来。
“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