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只能耐着性子引导,“歹人袭击你们夫妻,把你掳走,肯定是有什么目的。不管对方是要钱还是要什么,你一旦开了头,就像是打开了野兽的笼子。
他可能今日要一两银子,明日就是十两,后日就是一百两。如果有一天你不能满足歹人提出的要求,那就不是把你打晕藏起来这么简单了。”
水芸眸中闪着泪光,沉默了许久后总算说了实话。
“抓走我的人,不是想要钱,他就是想要我的命。他说了,今日是我,明日就是李府的其他人。除非夫君投案自首,否则他就会一直杀下去。”
凌曦连忙追问道:“凶手还是袭击其他人?他为什么这么做?”
一滴滴泪珠顺着白嫩的面庞落下,水芸抽噎道。
“那人说,赤霄丸害死了那么多的人,李府总要付出代价。他还说,夫君丧心病狂,不仅杀了自己的兄长,还杀了熊管事。”
“!!”
这些消息太过震撼,凌曦与沈逸航对视一眼,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沈逸航:“你是说,李宴和熊管事都是李锦甫杀的,赤霄丸也的确有毒?”
水芸惶恐地摇头,“我,我不知道。我之前只是
个伺候老夫人的丫鬟,就算当上了二夫人,也是整日闷在家里。夫君他平日里做什么,从来不会告诉我。”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沈逸航还是很激动。他站起身来,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我就知道,凶手肯定是李锦甫!李宴和熊管事都是因为知道了药方的事情,所以才被他灭口。”
凌曦瞥了水芸一眼,低声提醒沈逸航。
“这些都还只是推测,除非劫持水芸的凶手愿意出面作证。”
沈逸航不甘心,折返回来又问道。
“你当真没看清对方的脸?那他还有什么特征?”
水芸低下头,怯懦地抿了抿唇瓣。
“我不知道,地窖太黑了,我没看清楚。”
沈逸航还想再问,却被凌曦打断。
“既然人已经找回来了,那咱们就该先送她回大理寺。剩下的事情,交给朱捕头去查。”
沈逸航望了眼窗外已经完全暗下来的天色,“也好。”
然而就在两人带着水芸返回大理寺的时候,却在门口碰上了刑部张子左的人马。
“凌司直,沈少卿,别来无恙。”
沈逸航下车交涉,一看到此人脸色就沉了下脸来。
“这大晚上的,你跑到这里来
做什么?”
张子左吹了吹手指上的灰尘,“我听说你们把李锦甫给抓了,什么罪名?”
“不关你的事。赶紧让开,好狗不挡路!”
沈逸航说话间就要让人把对方赶走,谁知一名刑部的衙役却悄然接近马车,猝不及防地掀开了车帘。
“啊!”
坐在其中的水芸吓了一跳,惊叫出声。
凌曦长刀飞出,精准地挑开了对方的手腕。
车帘落了回来,然而张子左已经发现了水芸的踪影。
“今日在皓月楼李府二夫人突然消失,我当时正忙于公务,没来得及前去调查。没想到眨眼的功夫,大理寺就把李锦甫当做嫌犯抓走了。如今李府二夫人已经找到,还请两人赶紧放人吧。”
沈逸航挺直胸膛和对方叫板,“你让我们放人就放人,这大理寺什么时候轮到你做主了!?”
“呵,倒也不是谁管谁的问题,而是按照律法,李锦甫不是嫌犯,理应无罪释放。”张子左说着再次瞥向马车,视线像是能穿透车帘看到水芸一样,“难道李夫人会指证,是自己的夫君劫持了自己吗?”
他的声音穿透进马车中,吓得水芸打了个寒颤。
“不,不是的。
歹徒闯进来的时候,夫君已经被酒水迷倒了。”
“哈!”张子左露出得意的表情,“我说什么来着,李锦甫果然是被冤枉的。沈少卿,有李夫人的口供为证,您现在总可以放人了吧?”
沈逸航搓着后槽牙,“放人可以,但不是现在。就算李锦甫不是绑架李夫人的凶手,但他今日也有不少可疑行为。等我们大理寺审讯完毕,自然会放人。”
说完这话,他直接撞上了张子左的肩膀,把人挤到了一旁。后者也不生气,反而恬着脸笑了起来。
“那好,下官就在此等着沈大人的好消息。只是我不得不提醒您一句,按照律法,官府拘禁无罪的百姓,对方是可以反过来追究责任的。眼下凌司直还牵涉到赤霄丸的案子里,沈少卿应该不想也因为某些原因也放假十天半个月吧?”
“你!”
“沈少卿。”
眼看沈逸航被张子左激怒,凌曦也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张员外郎提醒得对,咱们大理寺向来是最懂律法的衙门,自然不会在这些细节上被人抓住把柄。其实我们带李夫人回大理寺,也是为了让他们夫妻团聚的。不过张员外郎不放心的话,
那就在这等着吧。
来人,给张员外郎抬把椅子来。”
凌曦顺着张子左的话说,倒是让对方哑口无言了。
“哼,希望凌司直说得都是真心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