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嫣正陷入深深的仇恨当中，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周嬷嬷的请安声。
“见过大少爷。”
宋嫣顿了顿，随即脸上浮现出欣喜之色。
“是元沛！”
丫鬟也展露笑颜，“肯定是大少爷听到了夫人回府的消息，特意赶来请安了。”
宋嫣许久不见自己的儿子，也甚是想念，光是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就湿润了眼眶。
“快，快去把房门打开，将大少爷迎进来。”
说着还嫌弃丫鬟动作慢，自己也跟着快步来到了房门前。
伴随嘎吱一声轻响，母子两人终于团聚。
“母亲！”
“元沛！”
就在凌元沛还在为宋嫣一脸憔悴的模样震惊时，后者已经按耐不住冲了上去，一把将其揽入怀中。
“元沛，我的儿子！”
“母亲？”
凌元沛大为震撼，伸手扶着宋嫣的肩膀，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往日丰腴富态的凌夫人如今变得消瘦又憔悴，整个人仿佛老了十岁，就连鬓角处都有了明显的银丝。
宋嫣还没开口，眼泪就流了下来。
周嬷嬷也红着眼上前解释，“大少爷有所不知，这几个月夫人在庄子
上可是吃尽了苦头。条件简陋，吃穿清苦些也就罢了。可恶的是庄子里的下人们也是见风使舵，以为咱们夫人失了宠，就给咱们脸色看。”
凌元沛光是想到那种场景就觉得窒息，不由得也回抱住了宋嫣。
“母亲受苦了。”
宋嫣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淌，哭得身子都发软。
周嬷嬷在旁忍不住劝道：“夫人身子不好，有什么话还是进屋坐下说吧。好在咱们现在是回府了，以后有大少爷孝敬您，咱们便什么都不怕了。”
凌元沛闻言脸色一僵，嘴唇动了动，倒是什么都没说。
其实这些日子，他在凌府也不好过。先是凌初暖夫唱妇随远离京都，紧接着宋嫣被赶走，就连能给自己撑腰的外祖父也过世了。
府里变成二姨娘掌权，虽然她为人和善，不许下人苛待自己。但他还是总能从别人的脸上看到嘲讽之意。
堂堂凌府的嫡长子，以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窝囊。
“元沛。”
宋嫣被周嬷嬷扶着坐在了软塌上，再一次握住了自己儿子的手。
“母亲这些日子不在，府里的情况如何？我听说南沁与凌雪瑶也不在府上了，这是怎么
回事？”
凌元沛回神，将之前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大姨娘说是外祖父指使她这么做的，叫父亲好是生气，这才把她赶去了寺庙里忏悔。不过凌雪瑶却是自愿去的，许是她恨毒了凌曦，不想与他在一个府里住着。”
宋嫣听完脸色几经变换，最后却狠狠啐了一口。
“蠢货！自己办不好事，居然还敢攀咬你外祖父。这个南沁，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有她那个女儿，也是个蠢东西。”
周嬷嬷同样黑着脸附和，“可不是。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倒好，居然傻到跟着南沁去了寺庙。不过这样也好，她们不在，省得夫人为她们操心。”
“不过话说回来，凌曦害了这么多人，无非是想自己把持凌府罢了。咱们可不能仍由他继续得意下去。”
宋嫣的一句话如同戳在了凌元沛的痛穴上，差点没吓得他从椅子上弹起来。
“母亲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您还想惹事吗？”
“怎么叫惹事呢？我不过是想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宋嫣也情绪激动起来，“连你外祖父都被这野种也害死了，难道你不恨吗？”
“我不是不恨，只是实
力悬殊，凌曦已经在大理寺站稳了脚跟，又深得父亲的喜爱。咱们之前落了这么多把柄在他手中，与他为敌便是以卵击石。”
“妄自菲薄！”
宋嫣彻底怒了，一把甩开了凌元沛的手，同时从软塌上蹭的一下站起身来。
“凌曦再得势，也不过是个庶子。你我可是这凌府正经的主子！”
周嬷嬷也跟着劝，“大少爷，夫人在庄子上住的这些日子。每一日都是卧薪尝胆，为的就是有朝一日回府找凌曦算账。您就算不心疼夫人，也要为自己考虑。一旦放任凌曦这么猖狂下去，那以后您在这府里还要如何立足？”
见凌元沛沉默不语，周嬷嬷又道。
“夫人一心想要复仇，不仅是为了自己与宋公，更是为了您啊！”
凌元沛紧抿着唇瓣想要劝说，抬头却猝不及防跌入宋嫣那充斥着不甘、失望、愤怒、责备的复杂眼神当中。
他张了张嘴，最后却只能顶着压力点了点头。
“我，我知道了。”
听到这话，宋嫣松了一口气地同时重新扬起了微笑。她蹲下身子，紧紧握住了凌元沛的双手。
“好，很好！这才是母亲的好儿子。”
…
…
虽然被宋嫣裹挟着加入了讨伐凌曦的联盟，但凌元沛从心底里却是害怕的。他不是不想把凌曦从神坛上拽下来，只是他没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