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官职没有沈逸航高,故而本没有资格查阅他负责处理的公文。但既然对方都开口了,便说明其中没有什么机密之事。
凌曦一边迅速浏览其中内容,一边按照重要程度将公文分类,而其中一份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是,连环杀人案?”
沈逸航闻言便嗯了一声,“昨日才报上来的,莿州的消息。说是当地陆陆续续有人被无头鬼斩杀,还引发了不小的恐慌。”
“无头鬼?”凌曦不赞同地蹙起了眉头,“当地官员怎么会相信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
沈逸航耸了耸肩,“倒也不是官员相信,只是当地传得沸沸扬扬,官府一直抓不到犯人,又想得到大理寺的帮助,自然在陈述的时候夸大言辞。”
这样重要的消息自然要放到首位,凌曦将整理好的公文抱在怀中,准备转移到景煜的案桌上。
“沈兄,劳烦你把景大人桌上的折子挪一挪。”
“嗯。”
沈逸航下意识搭把手,把东西拿在手中之后才注意到这是写给皇帝的奏折。照理说以景煜谨慎的性格,像这样重要的东西应该是放在上锁的抽屉里才对,怎么会大咧咧地摆在桌上。
沈逸航正觉得古怪,就听到外面传来衙役问安的声音。
“见过景大人。”
景煜回来了!
沈逸航怕对方误会,也想赶紧把手里的奏章放回在那叠公文的最顶端。不知是不是太过心急的缘故,那叠公文在他动作之后就产生了摇晃。
凌曦一个转身的功夫,就听到沈逸航的惊呼声。
“啊,糟了!”
哗啦啦——!
好不容易整理妥当的公文散落一滴地,其中最显眼的奏折刚好落在凌曦脚边。
“沈兄!”
凌曦嗔怪地喊了一声,认命地蹲下来帮忙收捡。那奏章在落地的同时受到撞击摊开,其中内容恰好落入她的眼中。
凌曦本想直接把奏章合上,但在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之后整个人却愣在了原地。
恰好这时景煜推门而入,便目击了这满地狼藉的景象。
“你们在做什么?”
沈逸航满头冷汗,心虚地解释道:“大人,这些都是下官想要请您过目的公文,不小心洒在地上了。我们这就收拾好!”
景煜叹了口气,似乎对于沈逸航这般冒失的性格已经习以为常。就在他准备弯腰帮忙的时候,却注意到了凌曦手里的那份奏章。
“!!”
景煜心
中一紧,直接出手从凌曦手中把奏章夺了过去。
“这不是你该看的。”
沈逸航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整个人也紧张起来。
窥探上峰的公文那可是大罪,更何况那是景煜准备呈给皇上的东西,严格论起来是要接受杖责甚至被免职的。
“大人息怒!”他咽了口唾沫,下意识为凌曦辩护道,“并非凌曦他故意窥探公文,只是这奏章落地的时候自己散开了。”
“大人是要惩戒下官吗?”
凌曦突然开口,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她徐徐站起身来看向景煜,清亮的双眸此刻充斥着惊讶、不解、恐惧、甚至愤怒等复杂情绪。
被她这样盯着,景煜也抿紧了唇瓣。
“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本官便向你透个底。抓紧时间把手上的事务交接一下,过两日就去刑部报到吧。”
沈逸航刚才没看到奏章中的内容,还在奇怪凌曦上一秒明明还是笑脸相迎,怎么下一秒就阴云密布。
在听到景煜的话后,他整个人都傻了眼。
“诶——!?景大人您在说什么呢,谁要去刑部报到?”
凌曦一口气憋在胸口,不解与愤怒的情绪如同烈焰燃烧着她的肺腑。
“为什么!?”
她伸手拽住景煜的衣袖,手指触及的位置正好是她前几日亲手缝制的护腕。
“为什么要调我去刑部?是我哪里做得不对吗?”
景煜喉头滚了滚,错开了凌曦质问的眼神。
“不为什么,只是衙门之间的正常调令而已。”
“我明明是大理寺的评事,为什么要让我去刑部?当初不是大人您把我带来的吗?”
“当初是你想来大理寺,本官不过是接受了你的请求。如今刑部有需要,你自然该接受调令。”
“刑部有什么需要?我怎么没听我爹说?”
凌曦在对方话音落下的同时提出质疑,毫不留情地拆穿了这粗糙的借口。
景煜也是一哽,刚才嘴快过脑子,竟是忘了凌曦的特殊身份。
“总之,这是朝廷的安排,你必须服从。”
凌曦胸膛剧烈地喘息着,眼眶也逐渐红了。她不明白昨日还好好的,怎么景煜突然就萌生了要把自己调走的想法。
若说蹊跷之处,难不成是因为太后的召见?
这么想的,她也就这么问了。
“是不是太后的命令?她老人家不喜欢我待在大理寺,所以让你把我调走!?”
一旁站着的沈逸航
怛然失色,嘴巴因为吃惊而张得巨大。
“这件事与太后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