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追问,“然后呢?你就把这两箱物证搞混?”
唐锦骅跪在地上,神情委屈。
“小人当然不敢擅自处置,只好前来请教凌大人。”
“请教我?”凌曦瞠目,“你什么时候问过我?”
“就在凌大人提审过耶律夜天,准备回府之前。当时您与沈少卿分开回自己房间,小人听您亲口吩咐,说那批带血的那批物证已经没用了,让小人贴绿条处置。”
绿弃红留。
这是大理寺的官差们都明白的道理。
一旦被贴上绿色的封条,当晚就会有专门的人手把东西清理掉。
“胡说八道!”凌曦厉声反驳道,“本官昨日根本没有召见过你,也未曾听你说过这些。”
唐锦骅一脸震惊地望着凌曦,似乎被她否认的态度给吓傻了。
“我,您……”
结巴了半晌,唐锦骅的眼眶逐渐憋得通红。在景煜看过来的时候,还不忘倔强地低下了头。
“小人的确是见过凌大人的,虽然不知道凌大人为何不肯承认,但……”说道最后半句,她的声调中明显带上了哭腔。
这幅委屈的模样,轮谁看了都忍不住想要偏心同情。
凌曦还在恼怒当中,见状只会更加生气。
“你说你昨日问过本官有关物证的事情,可有证据?”
唐锦骅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
凌曦逼问道:“若是没有证据,本官可治你诬陷之罪!”
此话一出,朱捕头总算是坐不住了,站出来挡在了唐锦骅的身前。
“凌大人息怒,唐司务他初来乍到,的确有什么地方都不熟悉。若是有什么失误,还请您多担待。”
话音刚落下,就见唐锦骅伸手揪住了朱捕头的衣袖。
“师傅,您不必为徒儿开脱。这件事的确是徒儿做得不对,早知道,徒儿去找凌大人的时候就该寻个人陪同。”
“呵。”凌曦简直气笑了,“事到如今,你还要把失误的缘由推卸到我身上吗?唐锦骅,你可知廉耻二字如何写?”
唐锦骅被训斥得瑟缩了一下,悄悄移动身子躲在了朱捕头的身后。
而一向公平公正的朱捕头竟然没有避嫌,反而挺身而出,一副要将唐锦骅维护到底的模样。
“行了,此事本官已经听明白了。”
一直没吭声的景煜这时突然开口,富含威严的身份让他瞬间掌控了全局。
“唐锦骅,眼下是你办差失职,弄丢了重要的物证。而
且你的指证并无依据,无法让本官信服。按照大理寺的规矩,本官只治你失职之罪。”
朱捕头一听这话就变了脸色,景煜向来治下严格,他若开口,唐锦骅怕是要饭碗不保。
“大人息怒,其实这件事……”
不能朱捕头把话说完,唐锦骅突然一拍脑门。
“我想起来了,虽然小人去找凌大人的时候并无人看到。但下官记得凌大人当时的装束。”
凌曦闻言蹙眉,“装束?本官哪日不是着官袍来衙门,这算什么证据?”
“不是官袍,而是凌大人腰间佩戴的香囊。”唐锦骅伸手指向凌曦的腰身,“若是没记错的话,凌大人昨日佩戴的并非兰草香囊,而是用银线绣了一只飞燕的香囊。不知小人可有说错?”
唐锦骅战战兢兢地望着凌曦,惶恐的样子好似生怕对方会再次否认自己的说辞。
而凌曦却是愣住了,她每日的香囊都是由芷柔随心搭配。
昨日因为熬夜审讯了耶律夜天,芷柔心疼她精神不济,便选了装有提神醒脑药材的香囊。而其上面的图案,的确是由银线绣成的飞燕。
凌曦眼中浮现出一瞬间困惑,唐锦骅却像是突然开了窍似的,抓住那根救命的稻草。
“凌大人不否认,这就是证明小人没撒谎,对吧?”
景煜闻言也看了过来,“此话当真?”
香囊毕竟是贴身佩戴之物,如果凌曦坚持说自己没有见过唐锦骅的话,那对方又如何能说出如此细节的证据。
凌曦抿了抿唇,倒也不否认。
“下官昨日的确佩戴的是飞燕图案的香囊,只是……我的确没有见过唐锦骅。”
这下景煜也不好坚持责罚唐锦骅了,但在他心中自然是偏向凌曦的。
“见没见过,此事暂且不论。就算是见过,也无人能证明是你指使唐锦骅调换了物证,导致物证丢失。”
这话说出来,连凌曦自己都觉得有些脸热。
景煜对自己的偏袒,简直是肉眼可见。
反倒是唐锦骅自己主动点头,“景大人说的有理,不管怎么说,小人身为司务,就有确保证物安全的责任。如今证物丢失,小人愿负全责,还请景大人责罚!”
唐锦骅说着郑重叩首,只是额头处地的时候,一滴眼泪却洇湿的地面。
朱捕头见状既感动又愧疚,也跟着跪了下来。
“景大人,唐锦骅好歹是下官教出来的徒弟,他刚上任
不久便犯下大错,也是下官教导不周。我这个做师傅的也该负一半责,还请大人责罚!”
对方的态度让凌曦大为震惊,她心中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