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一席话,直接把事情上升到了严肃又敏感的高度。
苏晓嫚冷汗直流,尖利的指甲死死掐着掌心的软肉,才能勉强保持着冷静。
“你们这是在怀疑我吗?”
“如果苏小姐能够给出合理解释的话,我们自然不会为难你。”凌曦也不客气,直接回呛了对方。
“我能有什么解释?刚才都说了,这玉佩是别人送我的。至于他究竟是自己做的还是从哪里买来的,我可不敢保证。”
苏晓嫚狡辩之后紧张地瞪着凌曦,她以为对方一定会追问自己是谁赠送了玉佩,谁知凌曦只是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便转过头来审问起了雅真玉器店的掌柜。
“你可还记得,是谁来拿着草图来定制了这些玉佩?”
掌柜的垂着眼眸老实答道:“是一名男子。”
“具体身份呢?”
“草,草民不知?”
“不知?”凌曦沉着脸训斥道,“你可知作伪证,也是要坐牢的?”
掌柜的闻言惶恐不安,吓得瑟瑟发抖。
“大人息怒啊,草,草民不敢撒谎。”
不仅掌柜的紧张,一旁的沈逸航也是汗湿了后背。他垂眸思忖了片刻,最终闭了闭眼,认命地往前走了一步。
“景大人,其实……”
“知道不能撒谎,那还不快如实交代!”凌曦突如其来的怒火再次截断了沈逸航的话头。
掌柜的吓得抖了抖,战战兢兢交代道:“大人有所不知,那拿着图纸前来定制玉佩的男子全程带着面具。小人只管开门做生意,不敢窥探客人隐私,故而也没有追问对方的身份。”
“这么说来,你并没有看到对方的相貌?”
“是,不,不过那人来的时候,大氅里面穿着一件深青色的官袍。他在离开的时候,不小心将腰间的令牌掉在了地上。草民匆匆瞥了一眼,似乎,似乎……”
“似乎什么?”
掌柜的伸手指了指景煜腰间的令牌,“似乎和几位大人的腰牌如出一辙。”
这个线索一出,现场众人都为之一振。
“大理寺的令牌!?不可能吧?”
朱捕头却提醒道:“可刚才凌大人说了,对方很可能是潜入大理寺才把景大人的手稿偷走的。如果这人本身就是大理寺内的官差,那就说得通了。”
小五疑惑地摸了摸下巴,“传深青官袍的大理寺官差——啊!”他猛地一拍巴掌,“我想到了,司务所的人
不就是穿深青色的官袍吗?”
大理寺内不同的职务部门所穿的官袍样式与颜色也会不同,深青色正好对应的是司务所,而好巧不巧,其中唐锦骅便与苏晓嫚关系甚密。
大家抿了抿这层逻辑,不约而同地将注意力落在了苏晓嫚的身上。
直到这个时候,凌曦才又调转方向重新询问苏晓嫚。
“苏小姐到现在也不肯说实话吗?难道非要景大人把所有人都叫道现场审问一遍才肯招供?只是到时候不管事实如何,都会闹得很难看。”
巨大的压力使得苏晓嫚头晕眼花,呼吸困难。但她却依旧死守着秘密,不肯交代。
“我听不懂凌大人在说什么,你若是有什么证据,不如直接说出来。”
景煜冷厉的目光凝视着对方,仿佛已经洞察了一切。
“既然苏小姐主意已定,那本官就只好一查到底了。朱捕头,去将司务所内今日当值的官差都带来。”
“是!”
朱捕头依令行事,谁知还没走出公堂就看到唐锦骅正急匆匆赶来。
“见过朱捕头。”
朱捕头一看到她,眉头就深深皱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唐锦骅如实交代,“小人有要紧的事情向景大人汇报,还请朱捕头通传。”
不用朱捕头开口,公堂内的众人都已经发现了她的到来。
凌曦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头,“看来咱们大理寺内的确没什么秘密可言。苏小姐才来了多久,就有人坐不住了。”
景煜脸色如墨,朗声下令。
“让他进来。”
唐锦骅敛眉恭顺地来到公堂上,“小人见过景大人,沈少卿,凌寺正。”
景煜开门见山地询问道:“你有何事禀报?”
唐锦骅倒是也不避讳,坦然大方地看向苏晓嫚。
“启禀景大人,镇边大将军府的苏夫人刚刚派人给小人传话,说她的马车就在大理寺门口等候,请苏小姐速速归府。”
身陷囹圄之中的苏晓嫚听到这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母亲来接我了?”
唐锦骅恭顺点头,“正是。还请苏小姐移步,别让苏夫人等久了。”
相比起苏晓嫚劫后余生的欢快,现场众人的表情则是复杂了许多。
“这么巧,案子刚审出些眉目,苏夫人就来接苏小姐回府了。”
“这世间也卡得太合适了。”
苏晓嫚只当没听到这些嘲讽与质疑,“对不住了各位,家母前来
接我回府,我就先告辞了。”
“且慢。”
凌曦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想将人拦下。
苏晓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