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听说,你因为唐展明的连累被皇上停职了?”
早在接到太后的懿旨召唤时,景煜就猜到了她会询问此事。故而并没有任何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了。
“正是。”
太后猛然坐直了身子,神情凌然地看着景煜。
“你也不是第一天当大理寺卿了,怎么会犯这样的错?”
“事发突然,又是在皇宫门口,微臣避之不及。”
祖孙两人在沉默之中对视了片刻,最后竟是太后率先收回了视线。
“说说吧,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唐锦骅此人心思缜密,且当初入大理寺的动机不纯,微臣必须查清楚唐锦骅的真实目的。”
听他这么说,太后心脏也是猛地咯噔一跳。毕竟当初把唐锦骅塞入大理寺,也有她的一份助力。
“你说唐氏父子动机不纯,那岂不是顺带怀疑到了苏穆的头上?”
“微臣与镇边大将军并无往来,并不知道他的心思。但通过这段时日的相处,微臣可以肯定唐锦骅此人心术不正。若是继续任由他留在大理寺,必定酿成大祸。”
“有这么夸张吗?哀家记得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司务,就算有些小心思又能多大的影响?”
太后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已经透出了些许忐忑不安。
景煜毫不留情地揭露了其中的辛秘,“不瞒太后,微臣怀疑之前胡人造反作乱一事,就是唐锦骅从中牵头。”
“……”
太后足足沉默了一盏茶的功夫,“早知如此,之前就该随便寻个由头将人撵走。现在朝中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们,此时动唐锦骅只会显得你心虚理亏。”
景煜反倒是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不着急,留他在身边,反而方便微臣调查一些事情。”
太后被他冷静到近乎于绝情的神情给吓了一跳,正想提醒他需要顾念镇边大将军的颜面时就接到了宁妃求见的通禀。
“她怎么来了?”
楚嬷嬷先是看了景煜一眼,柔声解释道:“宁妃娘娘是来请罪的。老奴刚才看了一眼,宁妃娘娘的眼睛红红,俨然是哭过了。”
“哼!哭有什么用?哭就能解决问题了?你且让她回去,哀家心里烦,不想见她。”
谁知刚说完,楚嬷嬷就凑上前低声
解释。
“唐副将和景大人的事情在后宫也传开了,宁妃娘娘哭哭啼啼地来,已经很是惹眼。若是再哭哭啼啼地离开,还不知要生出多少闲话。”
人言可畏,尤其是在这后宫当中。
太后思忖了片刻,最终还是同意见她。
景煜站起身来,拱手告辞。
“既然宁妃娘娘造访,那微臣就先退下了。”
太后再一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唐锦骅的事情哀家也会关注,你做事且稳妥些,不要太激进。唐锦骅总归是功臣之后,不可鲁莽定罪。”
景煜不置可否,行礼之后便转身退下。走出宫殿的时候,正好与跪在地上的宁妃目光相交。对方原本眸中透着明显的恼意和烦躁,却在看到景煜时克制地收了回去。
景煜剑眉微蹙,隔着数丈远的距离略微拱手之后便转身离开。
太后刚命人换了盏茶,就见到宁妃提着裙摆踱步进来,一边落着泪珠子一边跪下请安。
“嫔妾参见太后娘娘,娘娘千岁!”
太后自己也是在后宫的厮杀中坐上今日这个位置的,哪能看不出宁妃这眼泪有几分真几分假。
“你来做什么?”
宁妃低眉顺眼地磕头,“嫔妾是来请罪的。”
听她这么一说,太后不客气地冷哼了一声。
“请罪?既然你知罪,就说说错在哪里,该怎么解决。”
宁妃一滞,低垂的眼珠迅速转了转。
“嫔妾听闻了唐副将与景大人之间的事情,这唐展明作为父亲的直系下属,本该励志于配合景大人为太后娘娘分忧,却不想做事如此鲁莽,竟然连累景大人遭受了大臣们的弹劾。
如今父亲心中忧虑懊恼,已经教训过唐副将。嫔妾今日来此,便是替父亲向太后娘娘请安的。
还请太后娘娘宽恕!”
“宽恕!?”太后没好气地将手里的茶杯砰地一声磕在了案桌上,“事情闹成这个样子,景煜都被皇上停职了,你还好意思让哀家宽恕?
当初哀家帮衬着你们把唐锦骅塞进大理寺,就是为了他给哀家添堵的吗?你说,那唐锦骅到底安的什么心?是不是想趁机给景煜泼脏水,毁掉我们景氏一族?”
宁妃没想到太后居然发这么大的脾气,当即吓得瑟瑟发抖。
“太后息怒!”
殿内殿外的其他宫人们听到响动也纷纷下跪,气氛凝重。
其中唯有楚嬷嬷敢端着茶水上前劝慰,等
太后缓过了这一阵,总算再次赏了宁妃一个眼神。
“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宁妃咬牙撑住,卑微地匍匐在地上解释。
“启禀太后,其实这次的事情并非全是唐氏父子的过错,而是有人从中挑拨。”
太后眉眼一凛,“你说的是谁?”
宁妃用自己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