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西门夏的声音。
“小嘉宁,我一大早摘了不少菜叶,一起出来喂兔子啊,我知道你醒了,快出来。”
西门舟回头看了一眼沈愿,见他正看自己,抬手指了指窗户,示意他跳窗离开,结果沈愿竟然摇头。
西门舟道:“太早了三皇兄,我还没起呢。”
“那你快点洗漱更衣,我在外面等你。”
西门舟嘴角抽了两下,“灰灰早上霜月喂过食了,要不你先回去,下午我去找你啊。”
沈愿一只手忽然搭在西门舟腰间,她瞪过去,下一秒就被沈愿拽到了怀里。
“你!”
西门夏敲门道:“嘉宁,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我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了,三皇兄,我这个脚踝有点痛,今天就不出去了啊。”
“那我叫个御医过来。”
“不用!又不是什么大事,用不着请御医。”
西门舟后背紧挨着沈愿的胸膛,男子身上的热,烫得西门舟手足无措。
门外西门夏还在询问她怎么样,脚踝疼不疼,一下子问了一大堆问题。西门舟应付着门外的西门夏,还要防止沈愿在她身上动手动脚。
挣扎间,西门舟一个手肘打在了沈愿心口上,身后人闷哼一声,紧紧皱眉不动了。
西门夏忽然推门而入,大步闯了过来,西门舟吓了一跳,来不及看沈愿怎样,掀开被子将他盖住。
她匆忙拢了衣服,起身坐在床上。
帐子外还有屏风,西门舟侥幸地想,外面的人应该看不清里面状况。
“怎么了三皇兄,我还没收拾好,你就这么闯进来!”
西门夏视线在寝殿内环视一周,连房梁上都瞧了两眼,他方才明明听见了男子声音。
透过屏风,床榻上的小姑娘身形模糊,隐约看见被子在她身后随意铺散着,大概是真的还在睡。
西门夏道:“摔到的脚踝还痛吗,你出来让三皇兄给你瞧瞧。”
“不用了,我没事的。”
“现在瞧着没事,过些时候肿了怎么办,让我瞧瞧。”
西门夏往前走了两步,眼看要绕过屏风,西门舟赶紧制止他。
“你别过来!”
“小嘉宁?”西门夏脚步猛地顿住。
“三皇兄!我都说了我刚睡醒还没收拾好,一大早的喂什么兔子,你再这样随意闯进我寝宫,我就跟你生气了,我又不是小丫头了,我十七岁了!”
西门夏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他的二妹妹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害怕打雷,下雨天都要他在寝宫陪着的小丫头了。
要不是皇后娘娘替她挑选夫婿,恐怕小嘉宁早就嫁人了。
西门夏心里有一股说不清楚的情绪,让他很难受。
“抱歉嘉宁,真是抱歉,三皇兄……以后会注意的。”
西门夏匆匆出了寝殿,关上房门后,他扭头看了一眼。
殿内,西门舟松了口气,抬手把盖住沈愿的被子掀开。
刚想骂他一大早的搞什么,突然发现沈愿额头上都是虚汗,心口处隐约有血迹渗出。
西门舟吓了一跳,顾不得那么多,抬手扯开沈愿的衣服领子,发现他胸口附近多了道口子,伤口处整齐,像是利剑所伤。
“沈愿?沈愿你醒醒,你别死在我永春殿啊,沈愿?”
西门舟晃了晃沈愿的肩膀,看他睁开眼睛,连忙问道:“你怎么回事啊,还能听见我说话吗,沈愿你能不能换个地方死?你死在永春殿我很难解释的。”
“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你死在这,万一他们都以为是我杀的你可怎么办。”
沈愿不说话,西门舟只好先用干净丝巾捂住他的伤口。
“沈愿别睡,等一会儿佩恩到了,让他把你弄出去,然后请个大夫到提督府,你听见了吗?”
“嗯……”
沈愿弱弱应了一声,抬手握住了西门舟的手腕,少女手腕纤细,沈愿却不像平常那么有力气了,握了两次才虚虚握住。
西门舟从未见过他这副虚弱模样,哪怕是上辈子毒杀沈愿,他临死之前还要将西门舟拖下地狱。
但是现在瞧着他变成这样,西门舟心里面挺难受的,她怕沈愿就这么死了,更怕沈愿死在永春殿。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受这么严重的伤,谁伤的你,你不是司礼监提督吗,你赶紧活下去把伤害你的人碎尸万段啊。”
沈愿执意要跟西门舟十指相握,西门舟看一眼他虚弱模样,便依着他了。
“真是的,佩恩怎么还不来。”
“殿下以为……皇宫是谁想进就能进的吗,殿下,伤口痛,吹一吹……”
西门舟看了沈愿一眼,吐出一个字:“装?”
沈愿就跟个孩子似的把手松开了,好在佩恩这时候终于来了,清迟进来送药,西门舟绕过屏风过去拿药,再绕回来的时候,发现沈愿已经坐了起来,衣襟敞开,面色苍白,手里捏着那张染血的丝巾。
他抬眸看向西门舟,眉眼阴翳,却给了西门舟一种含情脉脉的错觉。
“你没事了?佩恩就在外面,赶紧让他带你出宫,请个郎中大夫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