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东郡,襄平
郡府大厅内,公孙度站在上首,眯眼仰望堂前那幅巨大舆图,代表辽东属国的拼图已经被涂成红色。
放眼看去,红色的斑块已经占据了很大面积,北至扶余,东至三韩,南到青徐,如今,只要他冲破辽西,进入幽州,随后攻破渤海郡,便可将渤海作为他的内海。
“子仲,命令辽东建工增添人手,自襄平到辽西的高级别官道需要尽快畅通,不惜钱财,不惜人力!”
心中的思绪闪过,公孙度转头,对着堂中侍立的糜竺下令道,在说到不惜人力时,他不由自主的加重了语气,这样的命令,在人力紧缺的辽东,是极为少见的。
“这批高句丽战俘的筑路技能已经锻炼出来了,就是消耗速度太快了些,看来得让小贺在北边多抓些驱口回来,唔,马韩人其实也不错,吃苦耐劳,比高句丽人驯服多了。”
公孙度看着地图,不由自主的看向北方,那里是公孙贺统领的玄菟郡府兵所在地,近日来,玄菟郡乃是襄平最大的奴隶输入地,府兵训练之余,经常成群结队的出境劫掠。
扶余人在高句丽之战后,对于公孙度持依附态度,使得玄菟郡府兵如虎添翼,两国共同出兵,将北方的部族席卷了个遍,掠得了不少财货、人口。
“喏!”
一侧的糜竺闻言领命,公孙度进军幽州的谋划糜竺作为长史是极为清楚的,知道这条线路重要性的他重重点头。随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有些迟疑的出声:
“只是,这条官道若要修成,恐非易事,辽西官道早在先秦就已存在,却经常性的损坏,想达到主公要求的,能够大批量、高强度转运物资的官道,属下并无把握。”
“哼,修条路而已。缺钱,财部拨款。缺人,郡府调拨。缺技术,我让郡府工部大匠提供技术支持。我就不信修不出来?”
公孙度冷哼一声,他对这时候的官方工程有过了解,官方工程基本上是采用徭役完成,不仅是无偿征用民力,还需要民众自费饮食,质量全靠监工的眼睛,以及百姓的自觉,结果不言而喻。
辽西的官道经常性的损坏,除了因为辽西低洼地形而多湿地沼泽外,就是辽西自从乌桓内迁后,绵延不断的胡人叛乱,使得官府疲于招架,根本无力修补这条幽州补充辽东物资兵员的生命线。
这一年,公孙度已经在辽东郡的西部,即襄平与无虑间的辽泽一带,依据本地就有的道路,加固地基,铺设石材,架设桥梁等方式,开辟了一条半永久性的道路。
有这样的先例在,公孙度才敢对辽西官道的开发,发出如此豪言。
况且,使用辽东建工进行建设,亦让他抛掉了官府征发民力的包袱。
出于纯粹商业行为,加上异族筑路劳工的使用,使得公孙度可以肆无忌惮的下令辽东建工加快速度。
糜竺闻言,与一侧的王烈对视一眼,相顾无言,同时暗自摇头:“得!辽东郡府看来又有个财政窟窿要填了。”
辽西官道这种纯粹战略意义的道路,在无法及时取得回报之时,于郡府而言,就是个赔钱买卖。
“彦方,辽东建工的计划书我已经看过了,可以批钱粮。先从钱庄拨款,单独做账。”
说到钱粮,公孙度不由转过头,对着一脸淡然的王烈嘱咐道。
“喏!”
王烈并未多言,财部掌管钱粮,注定是要向官府重大工程注资的,他的心里早有准备。
唯一与他想象中不同的是,公孙度没有大规模的动用民力,反而是要动用所谓的商社行事,这让他心中多了几分好奇。
“商部,今年辽东各商社的分红、收益需要尽快清算。哪怕是负债,也要将属于郡府的那一部分收益收缴上来。”
谈到钱财,公孙度想起了商部,对正襟危坐的陈江下令道。商部的职权,随着辽东的商社成立数目的增加,其本身也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大型商社间的协调,小型商社的扶持,火热的辽东商场,无处没有商部从事活跃的身影,而到了年底,也就到了各商社上缴利润的时候。
公孙度不怕商社赖账,他不屑采用强征手段吞并商社,完全可以用抵押商社资产的方式,将商社的利润份额,从钱庄中提取出来。
拥有钱庄这种既能发行纸票,又可以借贷的金融工具,公孙度能够将商事玩出花来。
“喏!辽东各商社运转良好,今年的贸易量远超预期。属下已经着手让计吏审计账册,定然会及时上缴的。”
陈江起身,缓缓道出他的负责事项,看得出来,身为商部主事的陈江很清楚,他们商部存在意义就是要让公孙度在他自己打造的辽东繁荣商业中,分得最为肥美的一杯羹。
“杜老,工部的铁轨制造工艺需要革新,单独列个生产线。而今的效率根本无法与辽东的发展计划相匹配。”
公孙度并未忘记杜期,他对而今襄平的铁轨工艺极其不满意,哪怕有着铁城以及运载冶铁原料的两条铁路练手,冶铁所的工匠制造的铁轨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都不尽如人意。
在公孙度眼中,以如今大车的载重量,他对铁轨的要求一降再降,若是还不能拿出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