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盟旗制?
这且不说这规矩怎么样,关键是他非要赶这么急吗?
真是胡闹!
王将军,这苏都督如此胡闹,你就由着他瞎来不管吗?”
王宫内身为侍御史袁绍对王柔这位将军对手下的纵容十分不解。
而王柔对于袁绍的质问,则只是默默的摇了摇头
随着苏曜顺利的攻克王宫,大肆屠戮反叛的贵族,并将汉旗飘扬在王宫上空后,胜利已没有任何悬念。
之后在大祭司的威望和于夫罗这位正统王位继承者的积极运作下,满城敌军倒戈卸甲,跪成一片,这座匈奴人历经百多年经营的王庭便不再存在任何抵抗。
王庭攻陷。
拿下了王庭,可以说对苏曜领衔汉军是取得了一个巨大的标志性胜利。
虽然那位僭越的单于仍然在逃,但王子的复位已经没有了任何的障碍。
于是,接下来就在王庭攻克的次日。
在苏曜、王柔和袁绍的共同监督下,匈奴大祭司在血迹斑斑的王宫内立刻主持了一场单于登基大典,传告四方。
于夫罗正式继单于位。
新任的单于于夫罗也没有令苏曜失望。
他就在登基的欢宴上,便雷厉风行的宣布了接下来的工作目标。
遵循苏都督的指示与大祭司的神谕,战斗虽然暂时结束,但是对叛党的清算却不会停止。
死亡,并不能洗清那些人的罪孽。
作为叛逆的罪人,他们不但世袭的官爵和领地将被剥夺,财产和家眷也将被通通充公。
除了那些用于送往洛阳,参加献俘大典的财物和俘虏外,其他一切都将用于封赏此次平叛中的立功者们。
其中最关键的还是苏曜之前在左贤王部试行的盟旗制改革,将就此全面推广到南匈奴全境。
这不但意味着将有一大批因军功而封爵,忠心于大汉的新贵,更意味着这项土地制度的改革,将彻底摧毁并激怒原有的统治阶级
“胡奸,他们这些胡奸,真是太无法无天了!”
匈奴王庭的一座相对汉人来说也是相当豪华的大宅内,传来了失败者们不甘的咆哮。
“他怎么敢这么干!”
“我家的土地啊!
那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管他什么。
总之,是我老祖宗辈儿的时候就跟着呼韩邪单于入关时就封下来的土地啊!
现在这个狗单于居然要把他分给那些愚昧的贱民!
真是造孽啊!”
“当时赶走他果然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
“对啊对啊,真是狗日的啊!”
昏暗的房间里,聚集于此的贵族头人们一个个面容扭曲,咬牙切齿,半点不见之前单于登基宴上的喜色与气度。
他们之中,既有城内因滑跪迅速,临阵举旗而逃过一劫的,也有因身处地方,见大局已定,见风使舵顺势归降来到王庭觐见的。
而现在,在于夫罗下达了盟旗制度的改革后,这些人拥有了一個共同的身份
——愤怒的利益受损者。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归顺不但没有换来奖励,反而还要被剥夺权利!
“荒谬,暴君!”
“简直是闻所未闻!”
“这样的人怎么配当单于呢?!”
“不能保护我们各大部族的利益,反而听任那个汉人的妄语,该死,真该死!”
“我们胡人的事情必须胡人自己做主,绝不能容忍那个胡奸在台上撒泼。”
“把他赶下台,必须下台!”
贵族头人们纷纷叫嚣不已,情绪激动。
“可问题是,该怎么办,咱们已经没什么兵了”
就在这时,看到气氛已经到位的贵族长者,南匈奴四大家族最后的荣耀,贵为右谷蠡王的兰氏族长——兰赢,站了出来:
“我可以联系西边的羌人。
如今马上就要入夏了,他们正好有好几个部落都在西边离我们不远的地方。
平日里,这些小兔崽子们总是垂涎咱们的牧场和牛羊,没少跟咱们闹摩擦。
如今,比起把那些牛羊送给汉人,还叫他们剥夺咱们的牧场,倒不如将这些卖给羌人,换他们出兵。”
右谷蠡王端是打了个好主意,在草原,请异族佣兵当然并非大汉的特权。
所有临边的权贵们,只要有渠道,舍得撒钱利诱,那大草原上,有的是心痒难耐的部落愿意入侵劫掠。
毕竟,对那些部落来说,他们是全民皆兵没有养兵成本的,只要许给的利益足够,他们很乐意发动那些免费的苦力来一场盛大的远征。
打赢了自己得钱得女人,打输了也无非死点苦逼的牧民和奴隶,苦的又不是自己。
所以右谷蠡王很有信心,这次他能够请到外兵出战,这便是他组织这一次集会的目的。
他心爱的儿子失踪在滩头的战场上,这个仇他不会忘。
同时更重要的是,除胡奸单于的栾提氏外,匈奴的四大家族可以说是纷纷蒙尘。
那左部呼延氏已成走狗,丘林氏则沦为尘埃,右部须卜氏更是亡命天涯,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