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中,厉司承复杂的神情,却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
当楚阮从昏迷中醒来,就见到厉司承坐在她的床边。
“你醒了?伤口痛吗?”他靠近她,轻声问道。
楚阮不想理他,将目光定在天花板上。
“别讨厌我,楚阮。”厉司承微微带着痛苦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他声音中的痛苦和懊悔,让她忍不住抬头看他。
这时候,她才注意到他狼狈疲累的样子。
她看到厉司承一贯深邃的眼中布满了血丝,往日整齐清爽的头发此刻乱糟糟的。
身上的白衬衫乱七八糟,还有血迹干涸之后,留下的乌黑印迹。
他的狼狈让她忍不住猜测,他一直守在床边照顾她。
这个猜测,让楚阮的心里有些感动。
可是,想到他把她关起来,还强迫她的事,她又忍不住上火。
“我不是故意要伤害你的,我很后悔。”厉司承的脸上,挂着懊悔的神情。
他抓起了她的手,把脸埋在她的手心。
突然,有一滴温热的眼泪,滴落在了楚阮的掌心。
那样的温度,瞬间就灼痛了她的心。
让她忍不住往回,收回了自己的手。
“
不要再有下一次。”厉司承低沉的声音警告着。
“哪怕我片体鳞伤,你也不会再相信我,放开我,对吗?”楚阮看向天花板,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厉司承生气地瞪着她。
却不敢再对她做什么,也许是她让他害怕了。
砰!
厉司承骤然起身,愤怒地转身离开了病房,门重重的在他的身后关上。
病房里只剩下了楚阮一个人。
一种孤寂空虚的感觉,立刻向她袭来。
楚阮拉起被单,蒙住头部。
她不想面对着这一室的安静。
开门声响起,脚步声渐渐地接近她的床边。
楚阮以为厉司承又回来了,振作起精神,拉下被单,打算和他对抗到底。
进来的人却是云浪。
此时云浪一贯玩世不恭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笑容。
楚阮没说话,云浪便在她的床边静静地坐了下来,双眼紧紧地盯着她。
“这次你可太危险了,医生说刀口要再深半寸,你就没命了。”沉默了片刻后,云浪终于开口:“楚小姐,请你不要这样对哥,他很可怜。”
他可怜?
那她呢?
她就不可怜吗?
他把她害成这样,还期望从她这里得到安慰
,这不是很可笑吗?
“你们之间的误会太深了,两个人从来都没有对方坦诚过,迟早是会出问题的。只是这一次,哥先爱上了你,所以他才这么疯狂。”
云浪不疾不徐,慢慢地说着:“我相信你不是齐白的奸细。或许你不知道,有好几次,我故意在你面前透露有利于齐氏集团股价的事情,如果你是齐白的人,你早就告诉他了。”
原来连厉司承身边的人,都曾经这么偷偷试探过她,她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楚阮默默无语,依旧面无表情。
云浪继续说道:“哥生你的气,是因为你不顾危险去救齐白。你根本不知道,哥是多么不容易相信一个人。”
楚阮安静地听着云浪说话,就像个没有知觉的木头人一样。
她的眼睛定格在天花板,始终一言不发。
楚阮想,厉司承一定十分信任云浪。
否则以厉司承多疑的性格,他是断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让云浪来看自己的,也许是让他来监视自己的。
“哥他真的很爱你。”看见楚阮眼中淡淡的嘲讽意味,云浪继续为厉司承说好话。
“我并不想被他爱。”楚阮毫不留情地反驳。
他爱人
的方式太可怕了,被他爱上的人也太不幸了,而她就是这个不幸的人。
“他只是不知道怎么正确的爱人。”云浪叹息着:“他太年轻。幼年时又经历过那样的事情,让他对爱产生了恐惧。”
云浪也不管楚阮想不想听,拉了把椅子坐在她的病床边,就摆开了一副打算长谈的架势。
“哥在五岁的时候经历了一场变故,父母不在了。后来被老爷子带回了厉家,继承家业。”
“老爷子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把厉氏集团经营得更大。”
“老爷子把所有的精力和感情都给了厉氏集团,要不是因为哥以后会是厉氏集团的继承人,老爷子根本不想留下他。”
“老爷子为了培养哥,让他日后能够接掌厉氏集团,对他的教育是常人难以想象的严格。”
“老爷子说男人就是要忍受一些困苦,才能磨练坚强的意志。就这样把他独自送到了国外,甚至不允许他打电话回家。”
“那年我也还是个孩子,在街上偷东西被人抓了,是哥救了我。”
“他那时候十分阴沉冷淡,甚至惧怕别人的接近。我发现他的身上有很多的伤痕和淤青,可他从来
都不说是怎么来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