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再不走,等到下一个地方恐怕就很晚了。”
陈婧娴深吸了口气,拜别了姑母,跟着宋仪离开。
她一双眼红肿不堪,走到外面的时候,还被外面的阳光刺得睁不开眼,等适应过后,便见前面挺着笔直的背的宋仪,一时心情复杂。
曾经她是多么特别,在这里比这位真千金还要像宋府的姑娘,可如今自己沦落到这个地步,而她,一个小结巴却慢慢的管起了家,真是讽刺。
走到后门,陈婧娴蹙眉:“你带我来这儿干吗?”
宋仪回头看了她一眼,道:“送你走。”
“要走也是从正门走!你将我带到后门来是想羞辱我?”
宋仪静静的看着她,老实说,看她沦落到这种地步,心中的快感并没有多深,看着她如丧家之犬般,只觉得她可笑也可怜。
“你如今,还有那个身份走正门吗?”她冷冷出口。
“还是,你忘了,当年我回家时,你说我在外时日过久,小病不断,邪气入体,不宜走正门,我堂堂正正的小姐,被迫走了侧门,被人嫌弃耻笑……”
陈婧娴眯了眯眼眸:“所以你是在报复我?”
宋仪坦然:“不错,就是报复,母亲不知你的脾性,我还不知吗?你自小欺辱我口吃,却又装的懂事乖巧,可你再如何排挤,我,也还是宋家小姐,而你,今日就得离开,恐怕……你我往后不会有再见的那一天。”
陈婧娴疯了:“你不过是命好投对了胎,可你品行低劣以势压人,你若不是宋家的女儿,就凭你?有什么资格与我说话?”
身边的琉钰担忧的看向四姑娘,正上前一步,想阻止她在说些什么不中听的来,就见宋仪笑了一下,似乎并没有被她的冒犯而伤了面子。
“从前,我当你,是好姐姐,从未强调,身份之别,是你自己缺什么,便在意什么,如今想想,以势压人?对待你极好,陈婧娴,就凭你对我的那些事,今日你的一切,都,活,该……”
一口气说了这么许多话!她的口吃都没有再犯过,也得益于这些日子她有意的纠正。
如今她坦坦荡荡的看着面前如同疯妇一般的女子,从容淡定。
这一幕与过去二人对峙的场景就像是互换了身份一样。
熟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会有人一直倒霉,也不会有人一直走运。
这话用在她们二人身上极好。
最后陈婧娴还是忍着屈辱和刻意的羞辱,从后门离开了,她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瞪了宋仪一眼,可宋仪并不在乎,反而很是挑衅的对她笑笑,气的她甩了帘子。
马车离去,宋仪边往回走边吩咐:“表姑娘住过的屋里,那些用过的东西都扔了吧。”
晦气。
走到一半,她脚步一顿,往目安院的方向而去。
她已好久没去见大哥和青夏了。
准确来说,是她已经好久没能和大哥还有青夏好好的坐下来说会儿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