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湖上。
白泽祭出本命飞剑,面对曾宪明的一掌丝毫不惧。眼前那个中年将领身上的气息,只不过是人尊。至尊三境,人尊、世尊、天尊。
人尊不惑,世尊魂我,天尊洞玄。
所为不惑,其实就是“磨镜”,以魂镜照亮道心,以至不惑。这个境界,和世尊魂我相比,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魂我境,归根结底,其实就是在魂海凝聚魂力实体。这个魂力实体,在道家口中,便是那神秘莫测的“阳神”。
世尊中的佼佼者,能肉身坐忘,出阳神神游千万里。魂我境之强,已经不是不惑境炼出神念那么简单了,而是可以发动真正的魂力术法,进行攻击。
其中最为歹毒的魂力术法,莫过于夺舍之术!
修士夺舍,能在理论上达到长生不老。
可这种术法也有一个极大的弊端,那就是每一次夺舍,夺舍者的神魂便会被撕裂一次。当撕裂次数累计到夺舍者的神魂满目疮痍,那时候,便是夺舍者神魂崩溃,灰飞烟灭的时刻。
夺舍者没有黄泉碧落之路,只能在人间一路走到头,然后彻底消散在九州天地之中。
曾宪明已经杀至。
“剑三,长河落日!”白泽祭剑,无锋在极近的距离释放出惊人的剑意,只见长河从天而来,波涛汹涌,细看之下,又仿佛那条长河里奔涌着的,不是河水,而是无数把锐不可当的长剑。
大日浮沉,剑河铮铮!
饶是曾宪明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心知白泽的手段必定非同寻常。可乍一看白泽的剑三,这位兵马司的总兵大人,还是吓了一跳。
这一剑的威力且不说如何。
单是这一剑里蕴含的剑意,便足以让他这位至尊汗颜,羞愧到抬不起头来。
“此子天资之卓绝,真乃我生平仅见!”曾宪明心附,“仙门大公子的名号果然名不虚传!”
中年将领有些后悔了。
这次事情之后,无论如何,他铁定是把云海仙门给彻底得罪死了。仙门弟子遍布北境,休说西境十八郡,便是镐京里的那些世家,都多有子弟被送进了仙门。
这些人若是看不惯白泽也就罢了。
一旦这些人就站在白泽身后,曾宪明的仕途,不说到头,也跟山穷水尽没什么区别了。
可曾宪明没有选择权。
这场庙堂江湖之争,他只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任由棋手操纵,甚至连了解真相的资格都没有。
至尊一掌,与白泽那剑意浩然的一剑轰然对在一起!剑气长河与曾宪明那一掌相持不下,可剑河浮沉的大日,却以压顶之势砸向中年将领!
不得已之下,曾宪明出了第二掌。
“轰!!——”
剑气长河爆碎,天上两人各自飞退。曾宪明很快稳住身形,可心里还是骇然。三境对四境,别说势均力敌,就是没被当场打死,都算那三境修士了得!
红尘三境与超凡四境有着巨大的鸿沟。
简单来说,红尘三境,从苦海到知微,修士破境,水到渠成即可。然而三境到四境,却要横渡雷劫!九州修士千千万,虽说至尊雷劫不像五境雷劫那般恐怖,可到底劈死过的修士还是数不胜数。
仅凭雷劫,便知道三境和四境之间的差距。
可白泽一剑竟然能挡下四境至尊一掌。饶是曾宪明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心绪难平。
他错估了。
此事之后,恐怕等他的结局,仕途到头已经算是最轻了。白泽如此能耐,恐怕此事之后,他能活下来都成了一个奢望。
云海仙门坐拥北境江湖半壁天下,如何能忍他一个小小的陇海郡总兵对门下大公子动手?
可事到如今,曾宪明已经没有退路。
兵马司总兵拔刀,身后两名校尉呈犄角之势合围而来。而反观白泽,面上不显,可也只是强忍着,才没有一口血喷出来。
原野上与那黑衣少女一战,已经让他受了内伤。影遁又消耗了他大量的真气。如今仓促一剑,真气反震,已经伤及经脉。
三人杀至。
至尊拔刀,刀光横扫天际,有沛然莫挡之勇。
白泽面沉如水,再提周身真气。
就在此时,局外忽然传来一声娇呵,“冬至!”
白衣少女粉面含威,剑诀一指,腰间养剑葫发出一声嘹亮的剑鸣,飞剑冬至电闪而出,直奔曾宪明而去。
曾宪明眼见飞剑袭来,只能放弃白泽,拖刀横斩,震开那把霜白飞剑。
“兵马司办案,姑娘,还请慎重!”曾宪明缓缓吐出一口寒气,目光阴沉地盯着吴霜。
白衣少女冷哼一声,环臂抱胸,俏生生站在飞剑游鸣的剑身上,说道:“白泽公子乃是北境道门魁首云海仙门坐忘峰下一任峰主,仙门未来的七首座之一!小小一郡总兵,焉敢对公子无礼?”
“白泽杀害燕国皇子,兹事体大,动辄将引发大周与燕国之间的全面战争!”曾宪明冷声道,“姑娘还以为,本将身为周臣,不应该插手此事吗?”
“庙堂江湖,本就互不干涉。”吴霜不吃这一套,铁了心维护白泽,“今日你想用庙堂来压江湖,莫不是以为北境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