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了,祁墨铧似压了千斤顶的眼皮,缓缓合上了,失血的缘故昏了过去。
被送回医院,进急处理伤口的,匹配相应的稀有血型,进行输血。
任竹跟着急救车里,紧握着他的手,心中忽然面临着前所未有的恐惧,一想到祁墨铧真有什么不测,且不说后果如何,首先她一定会先崩溃掉大半的精神。
“请求你们一定救救他,他是祁墨铧!”当移动病床推进手术室的最后一刻,医护人员才将他们彼此紧握的手掰开。
“松手。”刘叔强烈要求道。
她失魂的站在走廊里,真没想到距离上次妹妹跳楼送他这样进手术室,不久后还是由她亲手将祁墨铧到那手术室中。
“我果然是个扫把星。”她垂眸低语着,这一刻她有点自暴自弃。
一位护士匆忙出来的,“患者捐赠皮肤后,一度出现过度高烧的状况吗?”齐刘海护士匆忙间询问起来。
听到这话时,任竹一瞬间石化在地。
“捐赠肌肤?”她不可思议的重复问了一遍的,直到那小护士都不耐烦了。
“人命关天,快告诉我们!”护士的焦急,任竹能够理解,可她不知晓,刘叔
当时没能陪在身边,也是不知情的。
唯有始终沉默的小护,走上前解释道,“是的,曾有十分严重的高烧不退的状况,少爷自觉得没什么,不让我告诉医生。”他神色尽是懊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阻挠此事。
“好,那我们就知道怎么处理了。”护士重新带上口罩,回了手术室。
任竹冲到小护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表情狰狞。
“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先前他不是都好好的。”说着这话时,她唇齿间都是微微颤动的。
“呵……什么叫好好的?”小护也无法控制自己情绪,将任竹一把推开,力道过猛,将她径直推倒在地。
“多久了?”她定定的望着小护。
“你妹妹做完手术,你就开庭,他还站在法庭上,你自己算算多久了!”他激动的吼道。
听的这里,刘叔自责的朝侧脸给自己一耳光的,蹲在地上一言不发。
她心中一团乱麻,原来从二次开庭那日起,他苍白的脸色,冷漠的神情背后都承受着常人所不能忍受的痛苦,还要佯装若无其事的健康人。
他为什么遮掩这件事?
当视线定格在手术室上方
那盏红灯时,瞬间泪眼朦胧了。
“祁墨铧,你一定必须给我醒过来,否则我跟你没完!”她哽咽着说。
什么好心人的捐赠的,什么扯犊子的冷漠,永远是他伪装的面具!她摸不透他,更揣测不到他的想法。
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注定误会纠错的纠缠。
她竭力从地上爬起来,走向刘叔,郑重的对其说道。
“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话,我愿意弥补!”她说的认真,捧上十二分的承诺。
刘叔冷笑一声,“弥补?你以为你的命和少爷足以相提并论?任小姐未免高看自己太多了,少爷的一丝一发都是你赔偿不起的,懂吗?”他满是皱纹的脸颊,仿佛一瞬间苍老了。
她颤抖着,“我知道,但我会尽力的。”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加让任竹觉得孤立无援,从前再难,走投无路时还有一丝希望寄托在求助祁墨铧身上,可这一刻他倒下了,她忽而慌了。
心中那根无形的支柱轰然坍塌的感觉,让她无法想象。
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耗在这里没有用,脑海中闪过祁墨铧昏迷前的话。
“文南!”她猛地抬头,脑中闪过这两个字。
匆忙走到拐角,拨通了文南的号码。
是关机!
数次都是同样的结果,怎么会突然间消失不见呢?
任竹有点慌,她一直坚信文南是绝对不会害了她的,但现在这份坚信似乎在渐渐的土崩瓦解……
暴雨像嘶吼着野兽,疯狂掠夺着空气里的尘埃,赶走路上的行人,只余下它疯狂的咆哮。
文南在拐角处,扔掉了手中的伞,躲进一座没有牌照的黑车里,十分钟后看到刘叔和司机匆忙穿过小巷子,身形消失在雨中,他才松了一口气。
指尖燃起一根烟,很多年都没碰过烟了。
熟悉的感觉,颓废的感觉。
爱一个人,有时候会让人发疯的,好似心底里关着一头猛兽,不断的冲撞着牢笼,要冲出来占有想要的一切,无论好或者不好。
他早就看出来,任竹从美国归来时,心已经不在他这里了,这是他绝对无法忍受的。
从遇见任竹那一刻起,他就暗下决定,这个女人是属于他文南的。
他极度后悔因为事业而放弃过她的决定,有一个完美的理由可以将一切遮掩而过,祁墨铧的威逼利诱,以为这样的借口能让任竹厌恶祁墨铧
,更加珍视他。
料定了她会为他而牺牲,却没料定短短的几个月的美国时光,让她彻底爱上了那个人。
思忖至此,双手下意识握紧了方向盘,眼角的余光瞥想那只公文包。
“竹子,你一定要记住,把你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