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平安夜。”苏暝也转过头去看街上那些欢乐活泼的人群，两个小孩子打闹着向前跑……细碎的雪花慢慢地飘下来，吸引了两个小孩子的注意力。他们站住，然后仰头看着漆黑的天空，他们的脸蛋被冻的通红，却洋溢着幸福和快乐。
他们伸出带着红绿色相间的手套的小手，想要去接住那些雪花。
“时间过的真快啊。”宋初见感叹道，她偷偷地瞥了苏暝一眼，对方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依旧看着窗外。
“嗯。”苏暝附和。
“又是一年了。”
不知道多少年都没有这么肆意地玩耍过了，宋初见甚至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十八岁那年，和她的恋人，追逐着穿过挂着各种漂亮的装饰品的大街小巷，他停下来，从花篮里面抽了支红色的玫瑰。
“七块。”对方说。
那时候的她们
没有钱，一年到头，也就只有新年才难得放纵一次，他从兜里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票子，递给那个花店的老板，那是宋初见第一次收到男孩子的礼物。
花的保质期只有五天，就像她们的爱情，也不过只持续了五个月。
回忆里的那一幕和如今的一幕慢慢地重合起来，苏暝拿着一只包装并不很精致的玫瑰花，在宋初见的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拿着啊。”
“啊。”宋初见接过了那支用报纸包着的玫瑰。
“godbsyou！”那个抱着大花篮的小男孩冲他们鞠了一躬，嘴里唱着节奏活泼的圣诞歌曲，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怎么突然间想起来买花？”宋初见把玫瑰花放在了鼻子下面，虽然空气很冷，冷的她的鼻子都闻不到什么味道了，但她还是觉得自己闻到了玫瑰花那特有的香气。
真是株好看的玫瑰。
“好看吗？”苏暝不答反问。
“好看。”宋初见回答。
“嗯。”苏暝把手了大衣兜里，两个人继续慢慢地向前走。
异国的人和他们擦肩而过，满街都是喧闹的圣诞歌曲和宏大的颂歌，和着飘飘扬扬的雪花，别有一番风韵。
“冷么？”走了一阵子，苏暝问道。
“不冷。”
今晚的苏暝和宋初见完全是你问我答的模式，苏暝说一句，宋初见回一句。
“嗯。”
两个人拐进了一家礼品店，虽然宋初见已经好久都没有逛过这些店了，但是挡不住女人本来就是喜欢漂亮的小东西。
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只觉得哪个都很可爱都好看，都想买回家。
“多大的人了。”苏暝的口气有些嫌弃，但还是站在旁边没
有走。
“可是真的很好看啊。”宋初见转过身来，举着两个小毛绒公仔，柔软的皮毛触感让她忍不住多摸了两下，“哪个更适合我？”
店长是个发福的德国中年女人，有个大大的啤酒肚，她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凑了过来。
“不知道。”苏暝诚实地说——对于这种东西，他完全没有鉴赏能力，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宋初见又低头比较了一下两个公仔，觉得还是左边的这个更可爱一些，虽然右边的酷酷的，她也很喜欢。
“两个都包起来吧。”苏暝伸手把宋初见又放回架子上的公仔拿了下来，店主眉开眼笑地拿了个牛皮纸袋，把两个公仔都包装好，递给了宋初见。
“谢谢。”宋初见抱过了公仔。
“走吧。”苏暝转身先走出了礼品店。
“诶呀，你先生真是爱您呢。”店
家用带着浓浓德国口音的英语和宋初见说道，“真是幸福呢。”
宋初见突然就想起了莫南心，和被苏暝完全忘却的自己。怀里的两只公仔像是某种嘲讽一样，提醒着她，这一切都不是属于她的，而是属于莫南心的。
看到宋初见的脸色一下子变得不对，店家也有点发愣，“小姐，您怎么了？”
宋初见抬起头，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没事，谢谢您了。”
说完，没等看店家是个什么反应，宋初见就低头抱紧了装着公仔的牛皮纸袋，走出了礼品店。苏暝已经在外面站了一会了，他的西装上落上了薄薄的一层雪花。
“怎么这么慢？”虽然是责备的话语，但是却带着一丝宠溺。
然而沉溺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宋初见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一点，她快速地说了声“对不起”，然后跟上了苏暝的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