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难怪他别扭了。
毕竟,他是个直男癌患者。
所以我完全能够理解想象,他这会,当着女家庭医生的面,到底有多划不下来脸。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也是在这间卧室,也是我们三个。
他那会,对我弃之不顾,置之不理的态度,可是强硬的很。
而现在呢,短短数个小时的光景。
他就打脸的,收起了自己方才强势冷硬的话,他食言了。
“还好,我已经给林小姐吊了针,估计用不了半个小时,她的热就能退下去,只是,林小姐的身体实在是虚,在这一点上,我想,还是要多注意休息,至于营养液的话……”
“给她吊上,行了,该用什么,怎么样能对她好,你就都准备出来。”
他冷硬的,快速打断女人的话。
然后,低沉的声音,不无别扭的,在那里对着女人吩咐。
“好,我知道了,那这一夜下来,一共需要换上几个药,不然我今天还是留下来,换药的话,这需要有人一直在这里看着。”
“不用,你看好了你就回去,她这边,不用你在这里亲力亲为,你的职责不是在这里看着吊水的。”
“我没关系的,陆总,只要你这边有需要,即便是在这陪护几天我都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再说,这也是我的本分,是我分内的事情。”
女人淡声开口,言辞之中,倒是不乏诚恳。
我听得出来,她现在,可不是在走过场的,说着虚假空话。
不过,这会跟她又搅合到一处,我就已经很是尴尬不愿了,要说,再让她为了我在这里“加班”,那我则更是觉得不快。
再有,我这心头,也有点别扭。
我觉得,这种看吊针的事情,若是非要一个人的话,那我宁可选择王妈。
再者说,王妈她打从一开始,我们两个产生交集。
她在那会,做的也就
是陪护我的工作。
我以为,我这都没有忘了这点。
那陆行之,他那边,更是不该舍近求远。
我开始心下,于无声中,不住的跟着陆行之喊话。
满心里,尽是希望他不要在这会,做出什么不安常理出牌的举动。
“没必要,我已经说过了,你是医生,不是护士,护工,这种事情,我并不想要你来做,行了,我在外面等你,等下你开出房子来,具体的药有哪些,都怎么换,说清楚就可以了。”
“好,我知道了。”
我听着陆行之开口说出来的话,心下大大的松了口气。
方才的紧张,随之,打从我的身上消散开来。
房间里,开始变得相对安静。
说话的声音,转而被细细索索的响动代替。
我竖着耳朵的,在那听得专注。
耳朵,仔细小心的辨别判断。
这会的女人,她似乎是在快速的书写着什么。
而若是我所料不差的,我想,她应该正是在按照陆行之的要求,将着她对我的一切安排落实到文字当中。
我纾解情绪的吐了吐气,彼时,满心满眼的在静待着她的离开。
只是,她的人走是走了。
可我这,却仍旧不能放松到哪去。
因着,跟着接班一样,陆行之在她离开后,很快就折返回来。
他极其厚颜无耻的,直接紧挨着我躺下来。
但需要特别声明的是,他这会,就只是上了床。
他并没有跟我完全意义上的同床共枕,可他具体在做什么,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心下苦闷的,烦恼到不行。
内心一再的狂喊,大叫。
不过,那些声音,意愿,除了我自己,我想,这会怕是谁都不知道。
我又挺尸的,在那胡思乱想的好一会。
大概也是药劲上来了吧,我的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只是这种模糊
,讲真,我这是还挺乐见的。
因为这样,我就能相对的放松放松。
现下,我已经要被自己的各种想法折磨死了。
如果说,胡思乱想这是个毛病的话。
我这会,可是切实的完美体验了一把。
尽管此前,我还没觉得我这个性子,让我有多负累。
我再次转醒的时候,是凌晨三点。
我在当时,只感觉到手背一疼。
随即,便本能化的睁开了眸子。
由于刚刚转醒,我的脑子,在这会,可以说完全都是空的。
以至于,就算是看到陆行之那在我面前放大的脸,我……都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我没有激动,也压根忘却了激动。
而在当下的他,嘴角正紧闭的抿在一起,两只之间,则稳稳的捏着那细尖的银色吊针针头。
一段猩红的血,正在白色的软管内缓慢流动。
诚然,一如我所见的。
我这疼,就是打这来的。
陆行之这男人,到底是个没经验的。
在这一块,他没能做好,也实属情理之中。
只是这会,可不是我体谅他的时候。
我在快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