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疑惑视掌柜者,掌柜默不言,羞赧站立仅握成拳。
凌源予博雅答疑,“平昔为一布艺,短少雪蚕丝料,遂奔至二楼寻觅之。” “雪蚕之稀,竟得此物。”
掌柜竟然匿有密货!博雅心一振,复视掌柜,眼光显异。“罢了,自承二层私密收藏所尔。”
“确乎,那二层乃我藏物房也。” 店主要言,“赫家女,欲取上品貂绒,随我去,然也作心理准备,线材珍藏不易换取之。”
换取代价不小,价值几何博雅深知,愈上等货品,需更多换物。
随老板登至二楼,瞥视屋内之上等丝线时,博雅两瞳皆光。“瑶瑶,此处所藏丝线你心何感?” 他柔声抚其膀,“是为汝欲之貂绒。”
转过身躯一疑,瞥盒中光亮如丝之线,目愈明。“正好为此必备。”盒中藏品,独领光芒,直刺眼前。
“此等貂绒值银两几何?” 博雅柔声道。“不论何值,但购珍品。”
“此事无法以银钱度之。”
店主幽一叹,“赫女,吾所欲之货也。”
“所许者皆允诺之,勿须太过,不苛求。”
博雅诚心许之, “无误,请言之吧。”
幸亏寻得貂绒,无论如何均留下。 “也好,那就请赫小姐细聆。”
店主寻思,把希求之事告知博雅。闻其话,博雅拧眉凝思不已。
学艺之人?
从店铺走出,博雅面色茫然。
店主所需并不苛,实为惠矣,天赐之喜,总令人生疑。
“莫非缘份使然耶?” 观她神惚惚,店主幽叹。
“林原,何至受此罪苦楚?” 呜呼,她是赫夫,本记不了你的情义矣,永铭之者,唯其身为人妇之道。
“知晓之矣。”
“吾无需其挂念什么,只愿笑口常开足矣。” 林原展颜,暖笑阳照面,“痴情儿一枚”。
掌柜摇首,一语难出,情一词痴人发疯疯,英雄也难过美人数关耳,不责凌原文白。
回到霍府,归至宅邸,博雅眉心拧聚。
“你是怎样到此的?” 身畔走过俭让之侧,审视半晌,“是吾家,不欢迎你,休此驻足,请离此而去。”
“小妹也罢,知汝不会真的怒矣。”
简良哀凄恳请:“刚出囹圄,没栖身之地,只能前来叨扰于你了。”
她皱了皱眉,不再理会他,目光转向一边的皓辰:“这是你允许的?”
皓辰轻声解释:“瑶瑶,简良的事调查清楚了。”他悄悄向博雅使个眼色,她立刻明白过来。
似乎真是她错怪简良了。皓辰不会无缘无故把他从狱中救出来,如果简良真作奸犯科的话。
“那你何不到简家去呢?”博雅温婉地说,“简叔叔还在家等着你。”说起“简叔叔”,她嗓音微颤,久唤“爸爸”,突然改口,总觉得生分了许多。
“父亲病重。”简良低声说,“姐姐,我来找你,谢谢你让姐夫帮我出了狱,之前的错,我道歉了。”说完,他真诚地望向博雅。
博雅神情漠然,不为简良的话所动:“弟,我知道当年我不好。”
他低声道,“我当时就把你推向了霍总,可也是为了你好,你看你现在过得挺好。”
皓辰对她的关照不用赘言,家庭条件自是富裕。住在霍家别墅,博雅实属豪门贵妇。
“别说了。”她冷声道,“若想留在别墅,就闭嘴。”
看出她的坚定决绝,简良只好尴尬地住口。她现在情绪不佳,他说太多并无益处。
简良言毕悄然离去,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皓辰轻声一叹:“瑶,他希望和你重修旧好。”
“我懂。”博雅语调低沉,“在弟弟眼中,我一直不过是个可图之利。” 过去如此,现在也如此,未来大概还会如此。他永远不会理解她的辛酸。
“人性如此。”皓辰轻言道,“瑶,若非他,我们不会有今天。”
男人的眸子深如寒潭,温度令人战栗,似乎能直逼博雅的灵魂。这使她不得不警惕。
她猛地摇头,朝皓辰笑笑:“我俩又如何?”
手指轻触,她推开了他:“我没说过原谅你啊。”
狡黠的俏丫头。
听见那悦耳笑声渐行渐远,她的言语萦绕耳畔,皓辰不自觉地再度摇头。
简家历经风霜,屋里物件已被卖出许多,显得颇为空旷。简明远坐在沙发上,紧锁眉头,咬着下唇盘点剩余家当。
家当卖得快没了。“爸。”简良走近,低声喊道,“我回来啦。”
打了招呼,简明远置之不理,只顾清点家产。这场风波后,必须用物事去打通监狱长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