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瘦弱的面庞,博雅心疼地轻吻了他额头:“乖,妈妈知道你也为我担心。”
闻着儿子身上的清香,她柔声叹道:“南翔别担心,妈妈再也不会让你为我这么揪心了。”
母子二人轻声低语,明辉则在一旁吩咐李婶准备晚餐。
“好的,马上动手。”
李婶满脸笑意地转身就要进厨房,明辉却又叫住了她:“清淡一些。”
特别叮嘱道:“多熬些汤,肉料要用易消化的剁茸,糖醋口味的菜肴瑶儿喜欢,可以少许添加,辣椒尽量减少。”
特别是辛辣的菜品,绝不允许碰触。
思索片刻,明辉点点李婶:“孕早期的菜肴,前三个月要格外小心。”
李婶听了,略一愣怔,随即领悟过来,立刻向博雅表示祝福。
这是第二胎呢!
别墅里很快传出了博雅再度有喜的消息,每个人都乐翻天,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唯有一人显得不太快乐…
小南翔瞪大了双眼,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博雅,一时间竟不敢信以为真,之前听到的话语仿佛雷霆霹雳般砸在他耳边。
父亲告诉他,母亲的腹部正孕育新生命,正如俗谚所传,家里将再添一口人!
然而,那将分薄他分得去多少爱呢?
学堂里长者常说,双亲再纳新子,必定宠爱倾注新苗生。
小南翔眉心攒聚着疙瘩,无瑕露半丝笑靥。
“南翔啊,瞧你即将不再孤单一枚,是否该乐开花?”皓晨察觉到小家伙情绪异变,悄声道,“先前你日夜祈盼小弟妹陪伴玩耍,今朝又为何闷闷无语?”
南翔闻讯非但未展笑颜,皓晨回忆他闻博雅初孕喜信时,如阳光般温暖灿烂的脸孔,现今却是云消雾散。
小南翔从恍神中被皓晨唤回,挠了挠额头,沉沉地摇了摇头,“高兴着呢。”
“爸爸,妈咪腹内是个小弟抑或小妹?”
“尚未得知,胎儿太嫩矣。”
听得此答复不清不楚,南翔默默颔首应答,返回餐桌守望期待。
此一餐饭食,小家伙兴致寥寥,然而皓晨夫妻沉浸在归家喜悦里,未察觉其黯然之情。
晚间铺床,博雅甫怀有身孕,执拗央求伴南翔共眠一侧。
皓晨舍不得她离去,清晨睁开双眼,她在身旁,触手能及,才是至幸。
“瑶儿放心,我会留意举止,莫近你身,幼婴才初诞月余。”他宽慰着她,揽肩低语。
“无需挂念,总裁爹繁忙,不可打搅他歇息。吾会自行伴翔儿夜眠。”
博雅挣脱开他的臂挽,“霍总多事,勿扰他清梦,我与翔共枕方适。”
久别母子同榻,南翔跟博雅依偎入梦,目不离母亲。
博雅悄语轻问,“翔儿啊,久未同眠母边,尚适否?”
“自在。”南翔音量细微回告,又疑问道,“妈咪,汝腹果真揣宝乎?”
“是也,在母体内矣。”
“既怀胎珠,汝犹疼翔么?” 孩子疑惑轻唤,“可与书中所述,悉心注二子,忘情翔儿?”
这奇谈哪处耳语?
博雅惊愕对觑,猛力摇头,“南翔安心,汝系为母最亲爱崽,永恒如故。若有再生子嗣,与你同等位,断不超越。”
为释儿疑惑,博雅轻握紧儿掌。
“娘亲愿儿快快乐乐长大,此一子不期而至,然他既是吾子,无论小弟妹妹,均受宠溺。与他共沐浴春光,无爸不在旁,他将伴尔侧。”
柔辉下,博雅目光温婉满含慈悲,南翔笃定颌首,应道: “知啦,母亲。”
他依靠博雅臂膀,恬静如水,合目沉眠,顷之入幽深好梦。
博雅注视他酣睡的脸庞,毫无倦意却难成眠。
何人启他如许言语?
怀胎之初,儿子期切盼,亟欲再赐弟弟妹妹伴其游乐。
数载倏逝,态度骤迁,实乃咄咄怪象。
此言非童言无忌,必为近人频作怪谈,挑起儿心头结。
彼蓄意离间母子情感,博雅决不容宽恕。
次旦拂晓时,博雅笑盈盈端详儿容。
“速速醒来,妈妈备好美味早餐矣。” 笑语中,催促儿速行,晚起者不得饱餐一顿。
母亲微笑依然,南翔揉揉蒙眬倦眼,尾随身后,至堂厅。
佳肴美飣,餐桌陈设琳琅满目,滑糯的蛋黄酥皮,鲜浓牛奶,还晶莹剔透的肉包,每味皆勾引垂涎。
博雅和李婶斟溢乳汁,欢跃南翔奔走案边。
美食入口,儿心飞扬,笼包入口狼吞虎咽。
“缓食些许,毋须竞食也。”
“对了,南翔,练琴进境如何,近日未得管教,尔曾勤勉操练乎?”
子嗣奏琴为她所嗜,高贵典雅,陶冶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