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何必这般大张旗鼓?”皓辰责备地瞥了她一眼,“怀中的胎儿要紧,大儿也需关怀。”“原来还记得你还有个大儿。”博雅牵着南翔,语带讽刺,“若再迟来,恐怕南翔就被坏人误导成邪童了。”
话语尖锐,皓辰不自觉地拧紧眉头,他从没听过她如此讥讽自己,究竟发生了何事?深知博雅气未消,皓辰转而看向南翔,后者如实转述姜柔的话语,低垂着头,不敢抬眼。
原来是这样。皓辰低声叹口气,无奈地摆手示意。“简良,先回吧。”“好,正巧公司有事需处理,我就不多留了。”简良笑着离别,博雅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绪万千。
在她身陷谷底时他们冷漠相待,待见她站稳霍家长辈的地位,却又如蚊蝇聚拢。人情冷暖,实属寻常,况且他们各有不得已的苦衷。这次多亏简良出面,若非他及时揭示真相,博雅可能还被蒙在鼓里。“别看了。”皓辰柔声道,“南翔的事打算如何处理?”“还能怎样,我已经让校长解雇姜柔。”博雅坚定地说,“绝不再让这种人左右南翔的世界观。”
孩子是未来,是希望,决不能让这黑夜吞噬。
她的宝贝男孩儿,得要像太阳般,闪耀在蓝天之下。
“或许咱们不该全责怪秀儿。”
皓晨话里带有同情,“她的生活崩坏了,还能保持理智已是不易,咱们不能再苛刻要求太多。”
一般人或许早就崩溃了。
秀儿,海城艳丽的花朵,可一场意外令她的双腿残疾,黯然失色。
美满姻缘破碎,依赖的一切消失无踪,连江家也不接纳她,唯有黑暗是她的归宿。
昔日柔善的灵魂,如今硬如黑夜里坚石,也是情理之中的变迁。
皓晨之言在博雅心中掀起波澜,她凝视他,目光里尽是疑惑与不信。
“你要说是我之过?”
她嗓音沉寂,“你是不是一直以为,我是害秀儿跌入困境的人?”
她是那个无从被宽恕的罪魁祸首!
“不,我不是这意思。”
皓晨忙辩解,“瑶,我只是陈述事情的原因,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是吗?”
博雅嘴角微抬,眼里却是彻骨寒霜,“我只希望你是认真的。”
她不愿再争论下去,执着的带上小瀚翔坐进车,决绝离去。
秀儿的事情已定案——辞职!
皓晨摇头无奈叹气,随后启动车子追上她。
有了肚子里这个孩子的日子里,博雅变得敏感易怒。
他明白她的心结,知道她在痛苦中挣扎,他能理解她的为难。
算了,只要她高兴,就算胡闹也罢了。
回家,李嫂已经在餐桌上等着两人的到来,博雅心情阴郁地坐下来,手里握着筷子,却难以下咽。
皓晨刚才的话在她脑海里萦绕不去。
他口中的秀儿,多么可怜。
她不得不承认,秀儿今日的境遇,她也有责任。
但她不能忍受愧疚被他人利用,这底线不容挑战,永远不变。
小瀚翔是她心头肉,她的精神支柱,不能有丝毫损伤。
“夫人,菜凉了。”
李嫂贴近提醒,“冷菜吃了对身体不好,我再帮你热一热吧?”
博雅从思绪中回神,望向身边默不作声的小瀚翔和沉思的皓晨,轻挑唇角,拦住李嫂的手。
“不用麻烦了。”
她轻声道,“就吃冷的吧。”
见她坚决,李嫂也不再说什么,夹了排骨到她的碗里。
饭食难入口,博雅刚要上楼,却被皓晨拦了下来,他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还气呢?”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沉冷,熟悉而又陌生,“我只讲了事实的看法。”
“没生气。”
博雅柔声回应,“我知道。”
她转身穿越缝隙走上楼梯,皓晨欲挽留的手停在空中,无力的紧握成拳。
学校内,校长神情严肃,对姜柔站立其前。
“对不起,姜小姐,或许你应该换个去处工作。”
他将一封辞退通知书放到姜柔眼前,要她在上面签名,“这是补偿你违约半年工资的费用。”
当初雇佣姜柔做琴房清扫员,双方签约,月薪资二千元整。
约定为期一年,可如今不到两个月学校就解雇她,赔款也算尽责。
瞥了一眼那显眼的黑体字,姜柔嘴角轻轻上扬。
就这样吧,算做个终结。
“是她之意?”
姜柔紧握着手中的笔,“如果是,那我就签。”
“拿着钱离开吧,姜小姐,别让我为难。”
校长抓乱了头发,“你江家千金,何需跟小人计较,我们身处其中左右为难,你就宽容些吧。”
看来,博雅确实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