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她搁下笔,用余光小心翼翼的揣度他的脸色,却不想正好对上她的目光。
她一愣,慌里慌张的垂头。
然而很快又被骨节分明的大手抓住下巴,用力抬起。
力道之大,弄得阮枝生疼,不得不硬挤出一个笑:“爷,是奴写的不好吗?”
“不,你写的极好,不愧是曾经的京城第一才女。”
他两次提及“京城第一才女”,都是在给阮枝难堪的时候,不像夸奖,反而折辱的意味颇多。
贺令舟讥诮的目光犹如实质,一寸寸的划过她的脸。
“人人道字如其人,可惜了,以你的风骨,配不上你的字。”
轰——一股热气直冲头顶。
阮枝杏眼里好似有秋水盈盈,贝齿咬着下唇,分明是再清纯不过的长相,却生出几分魅态,可怜兮兮的求饶。
“爷……”
向贺令舟投怀送抱的女人多如牛毛,可只有她,总能轻而易举勾起他的欲火。
他眸色暗下,大手一挥。
刺啦——
阮枝的衣裳被撕成几片,露出莹白如玉的肌肤,她羞怯的蜷起脚趾,主动揽住他健壮的腰。
满室春光。
门窗紧闭,将无关人等的目光阻挡在外头,却拦不住声音丝丝缕缕的外泄。
女子的娇喘、男人的低吼交织成不堪入耳的声音。
未经人事的小丫鬟悄悄红了耳尖,目光乱晃。
只有映月一动不动的立在门外,神色黯然,捏着衣角不知在想什么。
她那些心思,哪瞒得过管家的火眼金睛。
管家拍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
“自从你来世子身边,一晃已过去了七八年,若是世子有收了你的心思,早收了你,岂会等到今日?在其位谋其职,你现在身为奴婢,就该做好奴婢的事,别胡思乱想其它的。”
映月知晓他是好心提醒,可话虽如此……
她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
夕阳褪去,月上枝头,阮枝招架不住身上如狼似虎的男人,泪眼朦胧的推拒。
“爷,我受不住了……”
“由不得你,忍着!”
男人声音嘶哑,粗重的呼吸扑在她耳后,化为难以忍受的酥麻。
两个时辰后,春雨才歇。
阮枝的身子软成了一滩水,气喘吁吁的躺在小榻上,旁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费力偏过头,看见方才还和她云雨的人已恢复平日的冰冷自持,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
察觉她的目光,他侧首回眸。
“起来穿衣回房。”
书房重地,他还不至于色令智昏,让她一个女子独自留下。
阮枝并无怨言,手肘撑起绵软无力的身子,把衣服一一套回身上,自己回了屋,倒头就睡。
此事已夜深人静。
但书房的风吹草动瞒不过侯府后院的女人,翌日一大早,消息就如一阵风吹遍了侯府。
“贱人!”
噼里啪啦——
茶盏被拂落到地上,顿时四分五裂,阮文烟的胸口起伏不定,眼里几乎要冒出火。
“本夫人倒是低估了她狐媚子的本事!”
她是亲手将阮枝送到世子的床上,可并不乐意看见她得世子欢心。
最好世子对阮枝厌恶至极,那才叫她痛快。
小兰心里一清二楚,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夫人息怒,那贱人再得宠,也是为夫人做嫁衣,何况世子不过是贪一时新鲜罢了,过些时日定会把她忘在脑后。”
好说歹说,阮文烟心里才好受了一丁点,余光瞥见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丫鬟,她不免迁怒拍桌。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还是怕我吃了你不成?”
丫鬟吓得一哆嗦,忙不迭道:“奴婢不敢。是几位侧夫人和姨娘向夫人请安来了,让奴婢来通传一声。”
在京城位高权重的人之中,贺令舟已算得上不近女色了,后院除了阮文烟和阮枝,就只有两位贵妾和两位贱妾。
这时莺莺燕燕齐聚一堂,老人言“三个女人一台戏”,阮文烟才出来,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开口。
“呦,瞧夫人这气色,定是一夜好睡,哪像我,辗转反侧到三更的时候才睡着。”
说话的是贵妾林氏,她仗着是老夫人赏给世子,膝下有儿又保住了一世的荣华富贵,自觉高人一等,平日嚣张跋扈。
贱妾魏氏不知道内情,小声关心的问了一句。
“姐姐为何睡不着?”
“妹妹竟然不知道,昨儿个世子新抬了一位通房,下午和世子在书房红袖添香……翻云覆雨呢。”
这话未免太直白了。
在场人听的脸热,林姨娘自己倒不羞不臊,捂着嘴娇笑。
不提还好,这一提阮文烟的怒火又有了死灰复燃的架势,攒着椅把手一声不吭。
偏偏魏姨娘这个蠢货没点眼色,惊讶的瞪大眼,开口就是火上浇油。
“这……怎么会,世子一个月就进几次后院,可从来没做过这等白日宣淫的事。”
“凡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总有情不自禁的时候,世子当然不会例外,兴许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