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还是晚了一步。
她只来得及把贺长青护在怀里,重重摔在地上。
咚!
阮枝头晕眼花,半天起不来,贺长青倒没大恙,飞快从她怀里爬出去。
可他做的头一件事,竟是一口咬住阮枝的手!
“嘶!”
阮枝小声呼痛,贺长青这个罪魁祸首反而像受了天大的委屈,牙一松,腿蹬地嚎哭。
“你还我爹爹,你还我爹爹!”
林姨娘三两步走近,扬手给了阮枝一巴掌:“少爷咬你是你的福气,你不好好受着,反而惊着少爷,给我去外头跪着!”
阮枝缓缓眨眼,似是明白了什么,低眉顺眼的出门照做。
松林在屋子里转来转去,频频往外看。
他不敢插手,只能等爷回来做主。
不知过了多久,外头有人喊:“世子回来了!”
话音未落,贺令舟大步带风的进来,一眼看见跪在院子里的阮枝。
但他只是顿了下脚步,一字不发继续走。
阮枝这些日子本就昼夜劳累,现在快要撑不住了,不由张口:“爷,奴……”
“世子!”姨娘快步出来截住她的话,暗中瞪了她一眼。
这贱人想告状?做梦!
“爷,这贱……她冲撞了长青,妾身气不过才罚她的。”
“父亲。”贺长青乳燕归巢似的扑过来,贺令舟半弯下腰,稳稳将他接入怀里。
贺长青搂住他的脖子,嘟嘟囔囔的抱怨。
“娘说的是真的,她不仅害我绊倒,还敢对我不满,太过分了!”
三言两语,就颠倒了黑白。
这只是两人的一面之词,可贺令舟竟然没多问,也没让阮枝起来,径直进了屋。
寒风裹着雪花飞舞,漫天寒意。
下人们纷纷躲进内屋取暖,院子里只余阮枝一人,听着屋内传来孩子的叽叽喳喳,男人简短却耐心的应声,女子的笑声……其乐融融。
阮枝身子一晃,软绵绵倒地。
缓了一会,她咬牙支起身子,继续跪得笔直。
风越来越大了,屋内温暖如春。
到了午睡的时辰,贺长青被乳娘带下去,林姨娘盈盈走到贺令舟身边。
“这些日子不见爷,长青想爷想得紧,爷只陪他这一个时辰可不够,今晚再到妾身屋里陪陪他吧?”
她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到时候爷肯定歇下,自己侍寝……
千算万算,她也没算到贺令舟会拒绝,只见他神色淡淡:“我今日还有公务,不确定何时弄完,就不过去了,免得耽误长青歇息。”
林姨娘不甘心:“那明日呢?”
“没空。”
“后日呢?”
“有事。”
“……”
林姨娘扯紧手帕,明白再问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
转念又一想,爷本来就不重欲,但男欢女爱,总得有一个人主动。
自己今天就豁出去了!
“可是爷,不止长青,妾身也孤枕难眠呐……”林姨娘身子没了骨头似的朝他靠。
贺令舟在翻书的空隙有意无意的侧过身,让她落了个空。
林姨娘一时收不住势,幸好反应极快的按住桌子。
人还未站稳,就听贺令舟不容置喙的语气。
“本世子想自己待一会,你退下吧。”
林姨娘想破脑袋想不明白,为何爷愿意和那个贱人在书房……对自己却如此!
就输在姿色上?
她不甘心!
奈何不敢违拗贺令舟,她只能老老实实行礼退下,经过院子时,还朝阮枝冷笑一声。
阮枝双眼看地,只当听不见。
约莫又过了两刻钟,松林撑伞来到她身边:“枝姑娘,别跪了,爷请你进去。”
“是。”阮枝的膝盖麻木得好似不是自己的,才离地,又重重撞回地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哎呀!你小心点,别把自己磕伤了。”松林心惊胆战的扶了一把,阮枝朝他感激一笑。
一瘸一拐的进到屋里头,她再次跪下,从光可鉴人的地板上看见了自己狼狈的倒影。
头顶传来贺令舟平静无波的声音。
“你可知自己错在何处?”
“知道。”阮枝声音虚弱,但字字清晰,“奴不该自不量力。”
刚才她跪着,脑子却没闲着,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抬为通房之后就大错特错。
在这侯府,对错不要紧,要紧的是孰轻孰重。
今日之事就是个教训。
贺长青是长子,一向受贺令舟宠爱,而林姨娘的地位更是远胜过自己。
她怎么敢痴心妄想,觉得贺令舟会帮自己。
贺令舟笑了:“不错,你果然聪慧。”
“爷谬赞了。”
“出去吧。”贺令舟合眼假寐,
阮枝出门撞上适才回来的映月,后者显然知道了今日种种,看着她欲言又止。
可她最后到底什么都没说,两人擦肩而过。
多了一会,映雪又追了上来。
“等等,这是主人让我交给你的金疮药,拿着。”
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