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气喘吁吁,还没来得及反应,几根针一下扎在她的背上!
“啊——”
恍若恶鬼凄厉尖叫的声音,听的人背后发毛。
行刑的人却没有停下,见她坚持不语,收了鞭子走到一边,从燃烧的火炉中夹出一块烧到通红的木炭。
“大丫姑娘。”
他举着木炭回来,眼里满满的都是威胁。
“奴才劝您,还是招了吧,不然等这个东西落到您脸上,好好的姑娘家却顶着这么一个印记,怕是一辈子都要抬不起头,到时,您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我,我……”
大丫虚弱的抬不起头。
行刑之人颇有耐心:“怎么,姑娘愿意说了吗?”
大丫一下垂下去头,像没气儿了一样。
他也没慌,举着木炭一点点的靠近。
热气染红了大丫半边脸的皮肤。
就在木炭马上要狠狠摁到时,她终是没有抗住,拼着最后一股劲儿厉声嘶吼。
“不——不要,我说,我说!”
木炭戛然而止。
行刑之人有些可惜的将其扔到一边,起身要让人请主子来。
贺令舟不知何时站到他的背后,声音低沉道:“说罢。”
听到他的声音,大丫抬头看他一眼,心中最后一点侥幸消失,她认命苦笑道。
“是,世子。东珠确实是奴婢所拿,如今已经被奴婢给卖了。一共卖了八十两银子,奴婢都给府外一位名为方师的木匠了。我俩好了半年,他答应我拿到钱就会过来替我赎身,可,可……”
说到这儿,她的眼里添上一番恨意。
“已经三天了,奴婢却没见到他的人影。”
贺令舟心知肚明,这情郎估计是已经跑路了。
可怜大丫人财两空,还要面临如此酷刑。
他的眼神毫无波澜,开口决定了她的命运。
“大丫偷盗府中宝物,念在其全家伺候多年了的份儿上,不再用刑,全家发卖即可。”
没想到还会牵累到自己家人,大丫猛地抬头,想要求情。
松林一个眼神过去,她的嘴立马被人堵上。
贺令舟头也不回,踏进院里:“去查这名木匠。抓紧时间,人可能已经跑了。”
“是。”松林记下此事。
贺令舟回到书房。
往日,他心烦意乱时,都会选择来此练字。
可今日,也不知怎的了,他的心始终都静不下来。
连字迹也带上了一份急躁。
再练也无益,贺令舟停下笔,看着面前的大字,突然道。
“松林,明日吩咐人伢子带些人进府,秋风院没了伺候的人,让阮姨娘自己选一个吧。”
之前的大丫是他从前院拨过去的,没想到竟出了这档子事儿。
松林大约猜到了几分他的心思,腰弯的更低:“是,奴才记下了。”
贺令舟没有抬头,手指轻轻的敲在椅把手上。
深夜,佛堂。
阮枝已经跪了四五个时辰,眼皮子直往下掉。
秦姨娘已经裹着孩子送来的后披风睡着了。
她轻轻晃着身子,最终还是敌不过困意,低着头睡着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
“哗——”
突然,一阵彻骨的寒意,将她猛地冻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