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物本世子会派人去寻,你且安心将其他药物暂且配齐,以待日后为姨娘解毒。”
周大夫拱手:“是。”
他转身退下。
偌大的书房,只留下贺令舟一人靠坐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过往在他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被他忽视的一些细节,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他曾经不是没有怀疑,一向傲骨凛然的阮枝为何在身份变化后就性格大变。
为了荣华富贵不惜将自己送到他的床上。
如今想来,第一次的侍寝,她真的是自愿的吗?
留在狭窄的秋风院中,恍若坐井观天的青蛙,这也是她自愿的吗?
还是说……有人逼得她不得不这样做?
贺令舟心乱如麻。
之后的两日,他都未进后院。
阮枝乐的清闲,躺在床上养伤。
这日,是崇国公举办宴会的日子。
清秋院。
阮文烟起了个大早,先前明心堂送来的新头面被端出来,小心的放在梳妆台上。
金丝线做的流苏,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上面镶嵌的几颗又大又圆的东珠,每时每刻都在彰显着她的身份。
小兰亲手将她为此专门定制的衣裳拿来,一件件的小心为她穿上。
大红色的裙摆上绣着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孔雀,随着她的动作恍若活了过来,下一秒就要展翅高飞。
绣满了金丝银线的披帛,恍若河水一般波光粼粼。
装点完毕。
阮文烟站在落地的梳妆镜前。
只见镜子里的女人一身华服,尽显雍容华贵。
人间富贵花说的便是如此了。
阮文烟对此很是满意,宽袖掠过跪在地上为她穿鞋的丫鬟的发顶。
“赏。”
“多谢夫人!”
众人眉开眼笑。
阮文烟坐到软榻上。
今日衣裳穿的厚重,到旁人家也不方便出恭,她便没有吃早膳。
李嬷嬷为她端了杯茶漱口。
阮文烟用帕子遮掩着红唇,吐出一口茶水,问道:“爷可来了?”
李嬷嬷摇头:“许是还在前院洗漱,可能稍后便来了。”
“等爷来了,让人与我说一声。”阮文烟端坐着,嘴角得意的勾起,“嬷嬷你今天留在家,我和爷都不在,后院要是有什么不安分,只管拿下,等我回来再行处置。”
李嬷嬷明白她心中所想,微微一笑:“奴婢遵命。”
阮文烟脸上的笑容顿时更盛。
她转头看向窗外的阳光,似乎还能看到自己刚回伯府时的拘束。
那时,阮枝也去宴会。
见到她们俩的每个人都说,阮枝若是那天上皎月,她便是那微不可见的萤火。
可那又如何?
假的天上皎月,破败之后,连萤火都不如!
今日之后,也不会有人再敢说这种话。
侯府明媒正娶的正房娘子,只有她一人!
阮文烟一想到曾经那轮皎月现在会有多难受,就控制不住的想笑。
殊不知,此时,秋风院。
阮枝确实听说了宴会的事儿,但她并未往心里去。
她一向对自己看的很清,这种规格的宴会,不是她能去的了。
“团子。”她吃着早膳,刚要说让人把这碗粥送给周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