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难得进宫一趟,本王顺道去看一看母妃。”
沈翊抬步,继续往前走去。
一直以来,他都在南岭久居,难得回一趟皇城。
前段时间,张贵妃听闻他要在皇城待上半月,喜出望外,早已派人到兵营里催了数次。
沈翊不得不承诺拨出时间来,陪母妃好好吃一顿饭。
如果今日张贵妃听说他进宫,却未曾来看望她一面,难免会伤心。
军中事务繁多,他几番想要寻求清静,可是清静总是难寻。
他也只能小坐片刻,马上就赶回去继续处理事务,不可耽搁过久。
张贵妃在那日的赏花宴上,贪饮了几碗冰镇解暑的甜汤,不觉竟是着了凉,这几日都在寝殿里养着病。
虽说是如此,可并未错过留意永寿宫和凤仪宫里的一举一动。
先前,在永寿宫,张贵妃与林粥匆匆见过一面,未曾说上几句话。
后来又有了那些铺垫,她对这个美妾更是好奇不已,早想传唤她进宫见上一面。
只可惜,一直没有合适的契机。
倒是没料到,沈翊今日会为了她,专程舍下军中事务,入宫一趟,还将她一并带来。
如此看来,沈翊对她,可真是非同一般!
林粥跪在地上,正要行大礼,被张贵妃阻止了。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林粥,笑道:“不必如此,我们都一样,从起初身份卑下,到如今身份尊崇。”
原来,张贵妃原先只是一个小小宫女,因貌美如花,备受皇帝宠爱,这才一步一步走上今天这个位置。
“奴婢惶恐!”
林粥一听这话,连忙重新跪下。
张贵妃说这话何意?
莫非是在暗中告诫自己,不该生了攀高枝的心思,狐媚乱上?
张贵妃见她如此小心谨慎,眸地里闪过一丝赞赏,笑道:“本宫没别的意思,你误会本宫的话了。”
她起身,抓住了林粥的手腕,忍不住有些感慨:“王府妾室,底下下人不少,该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怎么皮肤竟如此粗糙?阿翊没给你安排上贴身伺候的奴婢吗?”
“有的,奴婢居住的院子里,除了贴身伺候的丫鬟,还有粗使婆子、洒扫婆子,以及干苦力的小厮,王爷和王妃不曾亏待过奴婢。”
林粥是真的有些惶恐。
她感觉今日如梦似幻,根本想象不到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太后、皇后以及贵妃娘娘单独召见。
说话滴水不漏,张贵妃看待林粥也比先前更加有好感了一些。
“听闻你在王府之中尽心尽力伺候翊王,很得他的心。”
“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林粥道。
宫女端上了茶水和点心,沈翊见状,便欲起身告辞。
张贵妃不悦道:“阿翊,陪你母妃坐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便迫不及待要走?可见你这颗心里,全然没你的亲娘!”
沈翊面露为难之色:“母妃,儿臣果真有紧要之事,今日已在宫中耽搁了半日,再不回去就晚了。来日寻得空闲,一定陪母妃吃顿饭。”
张贵妃的眼眶红了一下,涩声道:“阿翊,你近日也消瘦了些,别总想着处理公务,也该保重自己的身子,还是得以自己为重啊!”
“是,母妃,儿臣谨记。”沈翊道。
张贵妃眼珠一转:“本宫还有几句话想和阿粥说,你先走,晚些时候,本宫派人送阿粥回翊王府。”
沈翊稍微一想,没有反对:“好。”
恰在此时,林粥不慎被茶水烫伤,手上立刻就起了一片红肿。
沈翊正要抬步离开,见这一幕,忍不住停下脚步:“你怎么回事?”
“我只是一不小心……”
林粥慌忙把自己的手往身后藏。
早有懂事的宫女慌慌张张地取了冰包过来,给林粥冷敷。
沈翊一把扯过林粥的手,大拇指轻轻触碰她的伤处。
“传太医。”他道。
连张贵妃都不可思议地皱起眉头。
这是在宫里,可不是在翊王府中能够那般随心所欲。
就算是翊王妃受了伤,这么一点小伤,也没有这么随随便便传唤太医的。
更何况是个侍妾?
张贵妃的手顿在半空,终于还是收了回来,以眼神示意身边的宫女去请太医。
她在心里腹诽,总感觉阿翊更加看重这个侍妾,而并非本宫呢!
沈翊拿着冰包给林粥捂着手,在她身边低声埋怨道:“笨手笨脚。”
他这是在心疼吗?
林粥心里忐忑不安,片刻后,她怯生生道:“奴婢施礼,还望娘娘和王爷从轻发落。”
沈翊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发落?你等着本王回府,好好一通发落。”
张贵妃瞧着两人,心里不由有了底。
阿翊是真的喜欢这个妾室啊,日理万机的战神王爷居然会停下脚步,还会哄着她……
太医很快被传了过来。
俯身施礼间,林粥的身子蓦然一僵。
只见年轻而自信的太医陈晔衍走进来,他整个人朝气蓬勃,在见到林粥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