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真奇怪,非得这么盯梢着自己吗?
她端起碗,一饮而尽。
正感觉整个人都苦得慌,沈翊又道:“张嘴。”
接着,就往她口中丢了一颗冰糖。
“这几天,哪里也不许去,就给本王乖乖待在芍药居里。”
“那……王爷身上的伤……”
沈翊瞥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勾起唇角。
“托你的福,本王这几日不用去兵营了,父皇让多待半个月再回南岭。”
“当真?”
“阿粥,本王能留下,你在高兴什么?”
沈翊俯下身子,贴近了林粥,细细打量着她的神情。
林粥睫羽颤动:“阿粥自然是希望王爷留下的……”
“你这样子,能侍寝吗?”
“……”
“罢了,今晚本王留宿王妃那处,明天再来看你。”
沈翊起身,迈步离开。
小雀将瓷碗和冰糖收拾好,看着沈翊离开的背影,忍不住朝林粥挤眉弄眼,打趣道:“姨娘,王爷还真是关心你呢。”
林粥撇嘴:“哪有。”
小雀叉腰,笑话道:“你还不愿承认?今儿一早,王爷巴巴赶过来两趟了,第二趟才终于等到你醒来。”
“方才见我在院子里煎药,还命人拿了上好的冰糖过来。”
林粥有些不可思议:“王爷他……”
“是啊,倒不像是他为你挡的伤,而像是你为他挡的伤似的……”
小雀说了一半,忽然戛然而止,笑道:“可别再提这事,王妃早就快嫉妒成一条麻花了。”
林粥倚在床边,看着窗外郁郁葱葱的景色,脑海中又浮现出昨夜那惊险的一幕。
那把明晃晃的飞镖,就差那么一点,就能将她的脑袋扎个血窟窿!
口中还有着冰糖淡淡的余甘。
沈翊走出芍药居,站在院门口回望了一眼。
见芍药居里的装饰和陈设,都已经按照自己所想布置了起来,心里一松。
可他心里又感觉不可思议。
明明自己这样瞧不上这个侍妾,为何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总想对她好?
昨夜也是的。
他根本犯不着替这个贱妾挨那么一下。
她不仅满口谎言,还与太子纠缠不清。
说不定总有一天,真的会害死自己。
但那又如何,反正自己双手早已染满鲜血。
这条命是侥幸捡回来的,能多活一日,便是一日的福分。
午后,林粥还在歇着,听小雀说起,宫里的陈太医过来给她换药,被翊王拦下了。
她的眼睛瞬间睁开:“王爷他……没多说什么吧?”
小雀笑了笑,回道:“没有。不过,王爷让小雀到正院,学一学陈太医的手法包扎,回头自己给姨娘换药。”
林粥点点头:“快去吧。”
小雀脸上立刻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兴高采烈地走了。
不多时,又忸怩着折回来,从自己的柜子里取出一样东西,又欢快地跑了出去。
林粥闭目养神,假装没看见这一幕,但是嘴角忍不住牵起一抹笑意。
正院之中,陈晔衍给沈翊换完药。
刚要退下,见到小雀来了,连忙迎上来。
翊王府出了这样的事情,陈晔衍正好又是那日的当值太医,自然是被唤了过来。
给林粥针灸放毒医治完之后,陈晔衍一直很记挂林粥的病情。
可偏偏,翊王不准许两人之间见面。
他心里正难受。
幸好小雀过来,同他转述了林粥的话,陈晔衍这才略微感到宽心。
“陈太医,上次你救下我哥哥的性命,还没来得及答谢你,这是我自己做的香囊,做工粗鄙,你如不嫌弃,就请收下吧。”
学完包扎手法,小雀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香囊。
做工虽然看着不怎么精致,但上面换了好几种绣法,也可以看出,绣这枚香囊之人定是费了不少功夫。
他爽朗地笑了笑,道:“小雀姑娘有心了,但是这香囊珍贵,你还是送给惜物之人吧。”
小雀愣了一下,捧着香囊的双手僵在半空,笑容有些苦涩。
他居然说自己不是惜物之人。
那就是婉拒。
莫非,是陈晔衍已经有心上人了?
见她还是维持着得体的笑意,陈晔衍似乎感觉到自己的态度过于生硬,连忙又补充一句。
“行医治病,这都是我的职责范围,你和你哥哥不用放在心上。等有空了,在一起到我那院落里,叙叙旧,如何?”
小雀点头:“一定。”
陈晔衍看着小雀,眼神忽然又黯淡下来。
只不过,有些想见的人,怕是再也见不上面了。
是夜。
明月高悬。
正院屋中,沈翊与林清棠面对面而坐。
林清棠看着他的脸庞,满眼温柔:“王爷,我近来时常感觉嗜睡困乏,且胃口不佳,反酸恶心……”
沈翊手里正在看着一份兵营里传过来的简报,眼皮没抬。
只是柔声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