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闻言,勃然大怒,大喊起来:“胡说八道!我看得真真切切,就是林粥把棠推到台阶下的!她这上演的是一出苦肉计啊!”
“再说了,林粥是个什么身份,就算她和她肚子里的贱种死一万次又如何,能和我们身份尊贵的王妃相提并论吗?”
“贵妃娘娘,你该不会想袒护林粥,睁眼说瞎话吧……”
一旁的宫女站了出来,劈头盖脸指责李氏:“放肆!你居然敢用这种语气同贵妃娘娘说话!”
林清棠见母亲就要闯祸,连忙伸手摸向自己的腹部。
“哎哟……哎哟……怎么突然疼起来了!疼死我了!”
这可不是开玩笑。
她刚刚觉得疼,自己的腹部就像是瞬间煮沸了的开水,开始翻江倒海起来。
“啊……啊……妈呀……”
她开始语无伦次地惨叫起来,额角沁出了一层又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
李氏大惊,就连张贵妃也忘了方才的事,两人一叠声喊着大夫。
另一边,林粥回到西厢房,沈翊将她放在床上。
“小雀,你在这里好好照顾阿粥,不可以出半点差错!”
“是,王爷……”
林粥咬牙忍耐着剧痛,而沈翊已经毅然转身,往正院的方向去了。
林粥拉住小雀的衣袖:“别的太医,我信不过,只有陈太医可以……”
话音刚落,几个婆子匆匆赶了过来。
“林姨娘,这是王爷命你喝下的汤药!”
小雀一见这个阵仗,明显不对劲,立刻十分警觉。
“你们是侯夫人那边的人?你们冒充王爷传话,想要害林姨娘吗?”
“你、你这个小丫鬟在这里逞什么能,给我让开!”
小雀抽出了挂在腰间的佩剑,横在面前,脸色愤怒:“要是让王爷知道,你们胆敢硬闯林姨娘的房间,还想给林姨娘灌毒药,只怕你们侯夫人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你一个贱婢的丫鬟,居然也敢如此对我们说话!”
婆子心里飞快琢磨着,刚才自己已经给小姐喂下了打胎药,但那是由于,夫人并不清楚这个贱婢爷已经有了王爷的孩子。
倘若她知道,必然不可能采取这样极端的做法。
眼下,万一小姐的孩子没了,而这个贱婢却顺利生下长子,母凭子贵,小姐不仅要经历丧子之痛,还要看这个贱婢得意洋洋的嘴脸,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的眼珠子飞快的转了转。
那打胎药是自己亲手喂给小姐喝的,只怕到头来小姐会把这份怒意,撒在自己身上,自己绝对吃不消!
为今之计,只有让这个贱婢也同样落了胎,方能解局!
“你让开,让我同你的主子说句话,我不对她动手。”
“一句话都不行,我今天就守在这里,看谁敢过去,先吃我一刀!”
婆子们互相看了一眼,有些无奈。
但她们脸皮够厚,直接扯着嗓子开喊:“林姨娘,夫人让我们来传句话,倘若你愿意喝下这碗汤药,从此以后,曾姨娘便有了自由。”
最终,最终还是得拿林粥的生母的命,来拿捏她。
“曾姨娘?那又是谁?”
小雀不明所以。
但屋子里的林粥,眼神却是冰冷而狠厉的。
她甚至有点想笑。
但如果笑出声来,她的笑容一定是绝望而疯狂的。
她咬牙,忍住剧痛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推开了房间的门。
“小雀,让她们进来吧。”
小雀大惊失色:“姨娘,你、你可想清楚了?这些人看起来来者不善啊!王爷可是交代过,我要好好保护你的,你现在却……”
“我无妨。”
她的眼神看上去格外陌生。
小雀无奈,心里虽然愤愤不平,只能退开。
婆子们一拥而入,甚至关上房门,将小雀挡在外头。
屋内,林粥一脸漠然:“你们别想逼我,我要亲自和夫人谈条件。”
“就凭你?你还是老老实实喝下汤药,让我们交差,免得曾姨娘多受苦!”
“放心,今天我不会喝下汤药,等到夫人把答应我的那些话兑现,我自己熬汤药自己喝都可以!”
“这……”
“一会儿太医就要来了,他若是发现我口中残余堕胎药,王爷定要深究,你们夫人就更瞒不住了……”
婆子们如梦初醒。
刚才夫人情急之下,差点酿成大错!
于是她们连忙退下。
不多时,李氏亲自赶了过来。
她为了防林粥一手,自从来到翊王府,便把曾氏的卖身契随身带在身上。
此时,她当着林粥的面,将卖身契一把火烧了,又立下字据,盖上自己的印章,言明要还曾氏自由身。
甚至还不惜拿出了十两白银,交到林粥手里。
美其名曰,是这些年,对曾氏这一点补偿。
“林粥,我已经做到如此地步,你还有什么话可说?乖乖把这碗汤药喝了吧……”
林粥将汤药端起,一饮而尽。
然后又用清水漱了漱口,确保口中并无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