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殿又称金銮殿,也就是后世的太和殿。
殿庭广阔,庄严肃穆,可容数千人,乃皇城正殿。
跟普通人印象的不同,明代上朝议事多在太和门、乾清门、乾清宫、养心殿等处,绝少跑来金銮殿。
毕竟,这个宫殿实在太大了。
平时拿来上早朝,看起来空空荡荡、死气沉沉,极为压抑。
只有皇帝登基即位、皇帝大婚、册立皇后、命将出征等重大时候……
这里才能真正派上用场。
“此殿恢弘肃穆,殿高亦是冠绝整个紫禁城。”
魏子云躬身道:“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同为天下名剑,在此一战,倒也不失一桩佳话。”
“林公子,四周和殿顶都已查验过,并无问题。”
不多时,殷羡已带着人将四周的灯火掌起。
灯光映照在大殿内外,显得威严而恢弘。
“嗯,还有小半个时辰,我去御书房见一下皇上,其余人都留在此地,不得擅离。”
林轩目光扫过众人,淡淡道。
如果南王和太平王都参与了今晚的行动,那这群人的第一目标肯定是这位大明天子。
既然到了别人地盘上,还是跟朱厚照碰个面吧。
目前为止,朱厚照都是挺配合的,没整出什么莫名其妙的破事。
能救的话,自然还是救一下。
实在是猪队友带不动的话,直接放弃也为时不晚。
***
“散人林轩求见皇上。”
御书房外院,林轩停住脚步,朗声道。
来到京城这么久,朱厚照虽然让他负责比剑事宜,但一次都没主动找过他。
这种办事风格,也很符合朱厚照的人设。
毕竟这位仁兄一贯率性而为,算是皇帝里面的异端。
平时都住在豹房玩乐,就连皇宫都很少回。
硬生生把皇后和几名妃子都逼成了怨妇。
后世有传言说,如今的夏皇后,到死都是个处女。
当然,这种事情,林轩也不太好找当事人求证……
“圣上日理万机,如今已甚是疲惫。”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林公子身负重任,不妨安心总督今夜比剑之事,改日自当论功行赏。”
“张永,让人家进来吧。”
似乎房里有人打了个哈欠,懒散的男子声音响起,打断了那宦官的话。
“呃?陛下?”
张永一怔:“您不是说任何人都不见么?”
“朕改变主意了。”
“这个……”
“你是皇上,还是朕是皇上?”
朱厚照哼了一声:“要不要朕让你坐上龙椅过把瘾?”
“小人不敢!”
张永脸色顿变,连忙跪地道。
有明一朝,并未正式授予司礼监提督太监的职位。
张永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已经算是太监里面的战斗机了。
正常情况下,皇帝是不会让堂堂太监一把手这么难堪的。
至少,不会当着旁人的面。
毕竟,司礼监就是用来制衡内阁的,需要树立这些大太监的威信。
但朱厚照明显不是什么正常皇帝。
想到自己的前任刘瑾,即便权倾天下,也被朱厚照直接下令剐了。
张永心中还是挺慌的。
“滚出去,让林公子进来。”
朱厚照冷冷了一声:“顺便把院子里的那群废物,也一起撤了。”
“那些侍……那些废物是保护皇上安危的。”
张永不敢反驳,唯唯诺诺道。
“好的很!你也知道你们都是废物。”
“人家林轩这些日子镇守京师,将一干跳梁小丑吓得服服帖帖,比起你们这群废物厉害多了。”
朱厚照不屑道:“这等高手若是保护不了朕的安危,还能指望你这个废物头子不成?”
“皇上教训的是。”
张永被骂了个狗血喷头,只好老老实实的推门,走了出来。
“见过张公公。”
林轩看着面前的中年宦官,微笑道。
两个人的对话,林轩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也没必要揭人家伤疤。
张永虽然刚刚被朱厚照当狗训。
但他的品级地位,还是很高的……
明朝虽无内朝之名,却有内朝之实。
内外廷设置皆相对应,司礼监则对应内阁与御史。
换句话说,张永在地位上,是可以跟首辅杨廷和分庭抗礼的。
至于上一任掌印太监刘瑾,手握司礼监批红权和厂卫系统,基本算是独掌朝纲,说一不二的。
就连当时的内阁首辅李东阳,在刘瑾面前,都要唯唯诺诺。
“适才让林公子见笑了。”
张永显然也不愿多说,苦笑道:“咱家在院外待命,皇上的安危,就有劳林公子费心了。”
说话间,张永伸出右手,轻弹了几下。
顷刻间,衣袂掠空的声音不断响起。
十息之内,四处的明卫暗哨已然尽数撤去,整个院子显得更加的静谧。
“张公公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