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众人望着走来的青年,身着一袭明黄色长袍,以玉带束腰,头戴紫金束发冠。虽春光满面,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震慑感。
他身后一人,衣着倒是没这么夸张,迈着小碎步,看似踉跄,实则沉稳。灰白色的长发盘起,用一支木簪扎起,老态龙钟的模样,略显迟暮。
他紧随在锦袍青年身后,举止恭敬,分寸有度,始终保持着半个身位的距离,显然是一位老仆人了。
此二者不是别人,正是天一仙朝的帝王——青帝,以及权倾朝野,号称‘九千岁’的魏公公。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就连安兮兮也没料到青帝会来。
一时间,众人相顾无言,场面略显尴尬。
“帝……”
安兮兮最先反应过来,刚要开口,却见青帝神秘一笑,
“大家怎么都站起来了?不必拘束,朕只是一个普普通通,行商的散修而已,绝不是什么帝王,或者其他什么大人物……”
“当初,安圣曾帮助过朕的家族,对朕有大恩。此番因生意缘故来到帝都,便想趁此机会拜访安圣……”
“如有冒犯,还望诸位多多海涵!”
青帝拱手,吓得几人连忙还礼。
在场几人,论真正见过青帝的,无非只有安兮兮、江祈雪,以及皇甫青枫三人。
可青帝这幅装扮,虽没有把金龙纹在身上,但这一身的明黄色,是寻常散修敢穿的吗?
还踏马行商?
天一仙朝的阶级,除却修炼者外,可划为士、农、工、商。
商者,百行之末,为贱籍!
行商的敢穿明黄色,还自称为‘朕’,你是嫌自家族谱上人满为患了吗?
“什么情况,师尊,你喊他来的?”
江祈雪暗中传音,眉头紧锁,深表不解。
“为师还没老糊涂呢,闲着没事,召帝君半夜出宫喝酒……”
“多半是他身边的那条老阉狗,又闻到了什么味儿,带他来此一探虚实呢。”
安兮兮神色肃穆,淡然回应。
“探虚实?怎么,他信不过师尊?”
“从他十几岁,就跟着师尊修行,一直到他登基……”
“师尊做帝师的时间,比他们姜家八代帝君在位时间加起来都长!”
“他爹,他爷爷,他太爷爷……可没像他这样不明事理!”
江祈雪皱眉,显得有几分不悦。
“祈雪,这种话……我不想再从任何地方,听到第二遍!”
“他似乎不想摆明身份,且先配合他,见机行事……”
安兮兮沉声道。
与此同时,皇甫家的几人,连同墨临,姜梨在内,纷纷传音询问——这货就是帝君吧?
江祈雪收到传音后,给出了确切答复,并告知几人……帝君他,不善于说谎。
至于如何应付?
在帝君尚未明确点出自己身份之前,就当他是个行商的普通散修吧。
几人得到了明确答复,纷纷上前见礼,与帝君寒暄。
“道友贵姓啊?”
“姓姜!”
“姜,大姓啊!”
“朕随便姓的,与那位帝君绝对没有半点关系,那边的小姑娘不也姓姜吗?”
“诶?我吗?我是小时候跟随师尊进宫,被先帝收做义女,才有了‘姜’姓。我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所以……以前没有姓氏。”
“那挺好……呃,我是说……原来你还是郡主殿下,朕头一次听说,失敬!”
“那,道友如何称呼?”
“都是道友,随便称呼,诸位可以称我为‘老姜’,或者‘老青’都可以!”
“艹!”
皇甫谦在心底暗骂了一句,不明白为什么传说中的帝君,怎么跟个二傻子似的。
他感觉,自己已经快演不下去了!
“对了,诸位今夜在此,所为何事?”
“帝师安圣,朕是了解的,她可是很少请客,至少……朕没听说过,她有宴请过谁。”
青帝开口,笑着问道。
“呃,这个嘛……”
皇甫青枫支支吾吾,倒不是他想欺瞒青帝,而是他……真的不知道,安兮兮为什么要平白无故的宴请他们几个。
难道,是为了表彰东院近百年里,坚守本心,没有与南院、妖族同流合污?
以掌院的性格,应该不至于,口头褒奖就是最高赏赐了……
见皇甫青枫不肯明言,青帝身旁的魏公公,忍不住眼睛微眯,眼神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而就在这时——
“老青啊,你来的有点早,这场宴席刚开始没多久,还没谈到正题上呢!”
“可你既然把话题给引出来了,那……就请我师尊,言明这场宴席的用意吧。”
江祈雪直言开口,语气显得有些生硬。
安兮兮看了她一眼,随即点了点头,
“此番宴请诸位,其实是想替我那小徒儿说一门亲事。”
言语间,她的目光落在了皇甫轶的身上。
“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那小徒儿姜无尘,与皇甫家的才女小轶,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