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到了晚上,前厅卖完卤味的利川刚刚准备关门,就看见一个灰布衫打扮的小厮急忙忙地赶过来。
借着大厅的灯光,利川认出来此人就是上次来店里询问表哥的人,顿时赶紧将门打开。那个灰色布衫的人问道“时公子可在家?我家公子请他过去一趟,有事相商。”
“你等下,我进去问问。”利川回答后。转身边走边想着‘明天表哥要起程去府城,如今这光景竟然有事相商,谁人这么没有眼色?’
时云一此时正在和许氏、姜稚月说话呢,利川进来把情况一说,所有人都皱起眉头。
“难道是那个王公子?这么晚了有什么要紧事,他不知道你明日要出门?”许氏百思不得其解。
姜稚月不着痕迹地看了时云一一眼,眉眼有些担忧。
原本说好只是在那个群人面前露个面,装个傻罢了。他怎么还得了王公子青眼?这都寻来两次了。
时云一对姜稚月回了个放心的眼神,对利川说“就说我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好的表哥。”利川麻溜地跑出去了。
许氏满脸的埋怨“如今与你来往的读书人多了起来,但是读书人并非皆是品行端正之人,莫要结交了那些纨绔子弟。”
“娘说的是,儿子明白了。”时云一虚心听着。
许氏也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多数落,将钱匣子拿出来,在里面数出来两张五十两银票来,又装了五两散碎银子放进荷包。放到时云一手上后嘱咐着“人说穷家富路,此去一行该吃吃该喝喝,莫要节省。考试出来好好休息,养一天再回来,不用着急。”
“是娘,我知道了。”时云一点头答应着。
许氏又叨唠了半天,想着明日他还要赶路,就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让他赶紧去睡觉了。就在姜稚月在时云一起身后离开,和许氏打了招呼也走了出去。这小两口一前一后的出去,惹得许氏在后面发笑。
院子里,时云一似乎早有所料,正站定在正房门口等着她。姜稚月见利川进屋了,然后拉着他往外走,确保没有人听见的地方停下,才开口“不是让你装个书呆子么?这王公子怎么还盯上你了?”
时云一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道“许是看我太老实了,便将我当成傻子了吧。”
“他找你做什么?”姜稚月赶紧追问。
时云一面色严肃起来,压低声音道“许以黄金百两,以他人名讳下场。”
姜稚月听到这话,脸色一变。
代考?
这些人真是胆大。
“你·····王家就这么信任你?”姜稚月忍不住地问。
时云一与那王公子才认识不到半个月,这么重要的事情就这么毫不保留地告知?难道王家在县内就这么肆无忌惮?
时云一也有些意外,前几次那个王公子不过是叫他过去做些诗词罢了,并未露出其他打算来,也就上次上香回来后,他忽然提及此事。“此举无论是试探与否,都不见得是一件坏事。你放心,我自有准备。”
姜稚月皱紧眉头这才稍稍松开些,可心头还是依旧担心。
“你莫要着眼于县内,府试定于瀚州,王公子既然能说出代考之言,那在府城定然还有下家。”姜稚月隐晦的提及。
时云一看出姜稚月在担心着什么,轻松道“娘子怕调换卷子?若他们当真能打通考官,便也不会找什么代考了。顶多贿赂了检验之人罢了,我心里有数。”
既然他把话说成这了,姜稚月也只能放下了。他们现在不过是平头老百姓,哪有力量和这些人对抗。
原主的记忆里,时云一能走到那个地步,其中所付出的心血不知道有多少。姜稚月心事重重的进了屋子,时云一看着屋子的灯熄灭之后,起身将东厢门关好,悄悄地打开大门,在漆黑的夜色中离开了。
姜稚月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许氏听见她翻身的声音,将她迷迷糊糊睡觉的脑袋惊醒几分。“月儿还在记挂着云儿去府城考试的事儿?不过十来日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姜稚月听着她的话中夹杂着揶揄,心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所以,有的事情不知道反而是见好事,至少能睡好。
“没事娘,我在想着赚银子的事儿。”姜稚月胡乱找了个借口。
时家现在的包子铺火爆i,但是体量少。最开始每日赚一两多银子,后面稳定了每日二两银子,现在多了两个人帮忙,早上和晚上加起来,能赚三两银子。但是统共算下来,时家食肆开张也不过一个月,除去装修铺子和日常的花销,现在有六十多两。
这次给时云一拿了一百零五两,其中五十两银票是许氏找商公子借的。这是只有许氏和姜稚月知道,没敢告诉时云一。
许氏现在对自己家的包子铺格外的有信心,不担心还不上去银两。
“铺子里再有半个月就能还上去,再不济不是还有娘和云儿呢,莫要着急上火,赶紧睡吧。”许氏心头愧疚不已,劳累的儿媳妇为了银两发愁。
姜稚月赶紧应着“嗯,娘也早点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翌日一大早,许氏等人将时云一送出去了门,看着马车遥遥而去半晌,众人才